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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灰烬与星火

第十节.灰烬与星火 (第1/2页)
  
  我们的英雄、我们的王,这趟旅程艰苦而漫长,看似永无止尽……但也终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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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塔西亚,我的安娜塔西亚……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咭……咭--锵铛!……咭--锵当!)
  
  别害怕、别害怕!
  
  ……我的圣女,我不会强求你离开,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出口就在这,你的眼前没有铁牢,留下、或离开,全凭你的意志。
  
  你很幸运,安娜塔西亚,你获得了完好的身体,能站、能活动,但就算如此,你也情愿当个牢中的囚奴;也许你以为自己活下来就是为了提供不死人一个停歇的理由、肩负着神圣又伟大使命,但不死人不需要你,他们的死活全凭自己。没有人需要你……篝火只是白教的谎言、是你的谎言,罗德兰的火焰生灭来去,从来就没有传火这种事,因为我们全部都是火焰,打从成为不死人的那刻就点着了。你们在说谎;你在说谎,安娜塔西亚,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你束缚在此,篝火那只是一个借口。
  
  我曾想要你自由,但你自由了又能去哪?祭祀场就是你最后的家园,除此之外,你无依无靠。躲在着个笼子能让你安全,不用思考自己的未来……可是时间已经动了,你的未来也是,它不会永远和你站在同一阵线。如果躲在山洞里就是你的选择,那就继续躲吧,躲到你化为活尸、或让下个不死人给杀死;但假如你厌烦了,出口就在这,只要轻轻一推,你就能出去了。
  
  别害怕,你永远不需要害怕,我的安娜塔西亚,我是你的骑士……一个愚蠢的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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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其它的防火女们建了个坟冢,它就在山崖旁的墓园里。实际上山头一个位置都没有,成堆的墓碑占据了所有空隙,从芙拉姆特所在的神殿至通往地下墓穴的崖路入口,两地之间足足有近三里的长腹地,但山上除了道路外一点空位都没留下。安葬于此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也许是几万、或几十万人,满到连放在山缘的石碑都快连成矮墙了……所以,最后我替她们凿了一个小墓穴,像祭坛一样。
  
  岩盘看起来很坚、是实心的大岩块,但实际处理起来却不怎么困难,那些岩石挖起来跟快干掉的泥块没两样,没多久就深进了半米长,接着我只要再用钉凿修一修,一个小神龛就大功告成了。
  
  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这个龛洞不能太显眼,免得让人发现,打搅了她们的安宁;然而我又不能把它给封起来,毕竟防火女们被关太久了,那些女性到死前都忍受着封闭带来的恐惧与孤独。那片天空是重要的环境条件,要让你们可以感觉得到风与天上的光芒,那葬在这里才有意义……想着想着,我又多挖了五尺深。
  
  不会塌下来吧?我搜集了些木料支撑穴壁,然后又搬了教区的大理石凿成祭台放在最深处,这样房火女们有个干净的地方能落脚了。不过该怎么解决刚才的矛盾呢?……唉,是说啊,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们死了,一点都不留地消失在世上,那些魂魄只是你们曾存活的证据……这个坟真的是为你们而建的吗?不,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纵使如此,我宁可相信最后一点幻影,相信你们曾与我说话、曾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赐予我力量。
  
  现在,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妳们喜欢怎么做?
  
  我将防火女的灵魂放入小石棺中,心中不停地附诵那些请示,但一直到石块掩上半个洞穴,她们依旧不肯对我说半句话。
  
  我知道,这才是真实。我懂、我明白……。
  
  「你就只知道看着,是想施压吗?想的话就快说话吧,说出你的训诫。」我对英果德说。他站在我后头好一段时间了。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点忙。」他跟着我的脚步来到了山崖旁。
  
  「你什么忙都帮不上,老人家,」我故意避开英果德的眼神,也许看着下城,那座城真是丑极了--真想把它给铲掉,「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说实话。」
  
  「实话是什么?吾友,欲探求真实,你必须择正者、择正题开口。去找大蛇吧,牠才能响应你的所有困惑……但你可能本来就什么都不想知道。无知是福,但王者无知乃是天地之祸。」
  
  「我不信任那条蛇。」
  
  「那你又为什么要信任我?我乃神之仆从,一介无知小人。」
  
  无知小人……这时候你又无知了。活过千年了,英果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比我少过?「你的谦卑令我恶心。」
  
  「我不谦卑,一切只是实话实说。」我听见他在叹气。那是感伤吗?英果德的叹息令人困惑,接着他说:「那你呢?吾友?你从刚才到现在又说过多少实话呢?别白费工夫了,我们的争辩永远不会有结论……去吧,想必大蛇早就等候多时了,如果牠明白葛温王的意志与计划,那牠肯定也知道你终究要开口一问。」
  
  说到着,我们的谈话宣告无疾而终。英果德离开了坟场,而我继续坐在山边。罗德兰的天空起了云,湛蓝的苍穹蒙上了一层灰影,随后一阵冷风窜过,世界又恢复了原样,如此反反复覆,每隔好一阵子就会变上一些。草地好像枯黄了,也可能只是错觉,真真假假,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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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后,我再度跨入神殿。
  
  我坐在一旁倾倒的柱子等待,想看看芙拉姆特到底还想在地上装多久。牠醒了,牠总是醒的……如果不是,芙拉姆特,现在就快睁开眼,起身服务你的王者吧。
  
  「不死人勇者,你很困惑吗?」果然,你知道我来了。
  
  大蛇的身子抬了起来,但双眼未开。到底那条蛇身衔接到哪呢?也许它的下半身缠绕整个世界,也许它根本没有身体,只是个舞台道具罢了。
  
  「是的,芙拉姆特。你一定知道吧?我跟深渊见面的事情……那个抚平黑暗的卡斯……我感觉得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
  
  「我们的关系很单纯。我们都是命运,年轻的不死人勇者。」
  
  「命运?但是啊,该死的命运,是谁让你说谎了?」
  
  「我等从未说谎。你是黑暗的终结者,王的继承人。我是寻找王者的芙拉姆特,我的义务就是成就火焰大义,在我的真实里,你就是照亮世界的希望;而它,它的义务则是为了引导黑暗,唤回远古永恒,让不朽者再度统域世间,在它的真实里,你就是启动未来的不净者。我们都是命运,没有谎言对错。」
  
  「可是你有所隐瞒,卑劣的虫子,光说着对自己有利的话!……」我低着头,脑海走过的是当初的荣耀与辉煌,听着太阳之女葛温艾薇雅的请求、芙拉姆特的指引,那些都曾是我深信不疑的……令我实满的一切,「罗德兰充满了幻象,但这些幻象令我幸福,假如能一直幸福下去那该有多好……如果你只是想让我成为下个王朝的牺牲品,为什么不阻止我去听取深渊之音?」
  
  「我只是命运的一端,我不骗人,我只告诉你属于命运这端的事实。而它,它是另一端,你终究要知道得另一侧,我等再怎么阻止也是枉然。」
  
  「……推托,都是推托!……」
  
  「听着,实实在在地听我说道,不死人勇者,」芙拉姆特的声音贯彻我的思绪,那不带色彩,暧昧又中庸的语调令我迷惘,「我等不愿在你心中种下黑暗,是因为你们就是黑暗,一旦有了念头,假若再碰上一股推力就将一去不复返,永远让黑暗拢络,因此我等宁可让你在半途听见它者言说,也不愿亲自种下祸果;也许你会问,既然你们这些小人本属黑暗,那一旦知道了真实另一面,此时你又何德何能助光明一臂之力?但我要反问,当初是谁要分享光明?谁又渴望与火焰站在同一侧?你们虽是黑暗,却向往火焰与光芒,此等矛盾让我等无可选择,只能竭尽所能提供火焰得真实,但愿当我等继承者面愿黑暗时将意力不摇。」
  
  「有更好的方法!你能装成我的良心,你可以当的明灯让我脱离迷网……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你为何要将自己的软弱怪罪于他者?」
  
  「软弱?……对,我只是个软弱的不死人,打从一开始你就看透我了……你之所以不出手阻止,为的就是要筛选出一个真正的笨蛋!明知自己将失去一切也愿意成为燃柴的白痴!反正没了我,还有千万个不死人能让你筛选……不必是我也行!」
  
  「必然是你,继承者,世界选择了你,可是不管是谁,我都只会道出命运的此端,况且--所有的人类,你们这些小人儿,你们恐惧的就是真相的全貌,一旦我说了、劝戒了,你们便会迟疑,然后说我等命运为虚,到时,又有谁真的愿意相信命运?」那些虚言一字一句地从牠的臭嘴里吐出来,「要我告诉你……继承葛温王即是取代祂成为火种,接下来的话你会听吗?人类--人类永远是自私又愚昧,尤其是你们,失去一切的不死人。当我说出十个好……十个对天下苍生的好,但只要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坏,你们就会拼了命地保护自己,试图满足自己。这些……就是我所说的阴霾,将汝等推入黑暗的第一因。」
  
  真是歪理,竟然指责一个人有保护自己的念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一个人还得为自己摸不着、碰不到的东西牺牲生命?「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有个唯命是从的消耗品,为什么不自己制造一个……就像你们培养防火女一样,制造一个不会动摇的完美祭品,把他训练成你们要的上等薪柴……」
  
  「意识的铁龙是黑暗最完美的温床,不懂动摇、不知思考的人永远是最无力的存在,这样的人类无法度过我等设下的考验……而考验,就是为了让汝等不死人从混沌中茁壮,唯有走过非凡之路、渡过荆棘苦海,此人才足以承袭葛温王的威名,此人才当强大而不可取代。」
  
  「那就把戏演完!自负的怪胎,我只求你把戏演完!不要让我知道一切,让我抱着幻影消失……一场梦也好,就像故事中的英雄一样在荣耀与祝福中落幕……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这不是戏,这是命运。我俩乃命运之所有,不欺瞒、不做戏,我俩只道出你们应当知道的命运。若你求虚荣,那该去请示葛温后裔的慈爱之音。」
  
  「……烂透了,你们这些家伙……人类活在世上就是为了任你们使唤……只是对你们自己好……一切都只是,为了你们自己好罢了。只要你们能好好地活着,让多少不死人前来送死都无所谓……为了苍生?不就是个好听的借口吗?只要我开口质疑,你就拿天下大义堵住我的嘴……我做什么都是输。」
  
  「所以你情愿回到黑暗,成为黑暗的统御者?年轻的不死人,黑暗中有的不只有你们,还有那些真正的不朽之物。也许推动黑暗时代的你将会治理你的族人、成为国之霸主,但你永远不可能与真正的黑暗抗衡。远古之龙、盘古巨族、弥世之雾、岩石灰树。黑暗……只是你心中傲慢的借口。但,也罢,你是有傲慢的理由,王的继承者,你才是真正的裁断者。要让火焰延续,令世间生命重回正轨,还是回归黑暗,成为大无畏的不死人之王降临人间,一切全都在你。」
  
  芙拉姆特的眼睛始终没张开,不久后,牠的身子又垂下去了,如以往那般瘫在地板呼呼大睡。
  
  真相?我逃了这么久,真相就是如此?没有喝令威胁、没有恳求欺瞒,我所想象的状况从来没发生过,英果德,命运它不管我、也不管世间种种,它只做它要做的事情……传达它要传达的话,仅仅如此。
  
  没有任何存在能发对我颐指气使、也没有任何存在要下达命令,我是罗德蓝最后的昏君,空有力量……却什么决定都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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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安娜塔西亚的篝火前坐了好一阵子,回想着自己想要为了什么而献身、又为什么不愿献身。如果是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不死人……哼,他们怎么会期待我坏了他们的梦呢?这里只有我为不死而烦恼,其他人,它们都乐在其中……也许除了亚诺尔隆德的防火女与太阳之女外,根本没有人期待世界重回正轨。那有什么意义呢?不死者一无所有,他们被迫失去一切,我们留在世上不过就是为了争取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罢了,把那些被剥夺物从剥削者中那抢回来。无名,不死者--不死者不是人类,我们是其他东西了……。
  
  是吗?安娜塔西亚?我也看出来你心已非人类,我们的价值观已经离人类遥遥而去……。
  
  ……突然间,那位女骑士出现了。吉克琳德,你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好像打从两三天前就在那等着一样。
  
  「好久不见,无名先生,我们又不期而遇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倒不怎么讶异。
  
  「是的,小女孩。」过了半饷,我问:「找到你父亲了吗?」
  
  吉克琳德坐在外圈的石长椅,整个人比上回见到还要轻松多了。「是的,我终于顺利找到了我父亲。托您的福,我总算能把母亲的话转告给他了……。」
  
  「做得好,女孩,做得好……这次你可得好好看住他,那家伙太性急了。」
  
  「哈哈哈--父亲它可是出了名的慢步调骑士啊,无名先生,我还记得父亲的朋友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就称作"睡狮子席格麦雅"呢!」
  
  睡狮子,的确是。「哼呵……好个睡狮,很有他的风味。好了,接下来你们有打算去哪吗?留在罗德兰继续冒险,或去某个地方……静静地过生活?」
  
  「老实说,我不确定,我跟父亲可能会离开罗德兰到其他地方一趟,我们还没下决定呢,无名先生。」
  
  「所以他现在又去哪了?我以为他会回来祭祀场……」
  
  「我父亲吗?他跟我说他要往下展开最后的探索。」
  
  最后的探索?听起来很不妙,尤其是对那颗洋葱。「吉克琳德,我不认为放他一个人去冒险会是个好主意。」
  
  「别担心,那就是我父亲的风格,即使成了不死人也依旧如故……这种状况甚至让我感到开心呢。」
  
  「席格麦雅在玩命啊,小女孩,好几次,只要有那么点差错,他就会成为活尸。去吧,快去找他。」
  
  「没关系的,无名先生。」
  
  没关系?不,关系可大了,他是你的父亲……是我的朋友。「为什么没关系?等着他受困难到又值得你欢喜吗?他成了活尸又对谁有好处?」
  
  「那是他的冒险……就算、就算我父亲成为丧失心灵的活尸,我只要杀了他就好,无论要杀多少次……。」那个女孩说着,语调坚定的令人发寒。
  
  「……那就是你们父女间默契?」真有趣,就这样放任自己的至亲在险境中,「呵呵呵……我真搞不懂,这就是卡塔利纳的骑士风情吗?……吉克琳德,其实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多么令人绝望……呵呵呵……哈哈哈哈--!……如果我说的不对,就出声驳斥吧。」我说着。然而才回过头,席格麦雅之女早已消失无踪,彷佛不曾到访祭祀场一般。
  
  吉克琳德,你只是为了杀死父亲才残存在世上的吗?多么可怜又惹人疼惜……看见父亲变成了不死人,心里很难受吧?
  
  呵呵呵……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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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席格麦雅,我的朋友,请你与你的家人就好好安顿下来吧。看到你们两个,我才了解还是有人因不死而受苦的,并非所有人都无依无靠、让世间驱逐,他们可能还有家人、有关心自己的亲族,如果不死诅咒逼的你们别离,那肯定非常的难受……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好战友。
  
  以前我杀死了很多成为不死人的伙伴,因为我们认为不死是无药可救的绝症,那些人会拖累大伙;我们说不死人早就已经死了,因为那样活着就跟死了没两样。然而,如今我也是不死人,我了解到了我们并非邪灵秽物,只是让身份所逼、因受自己所极力反抗的本质所迫害,同时我也明白不死并非绝望,问题的根源早有解答。现在那些伙伴已经成了活尸、死到完全没了原样,但你还活着,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时,你还好好地活在未来等着我的协助。
  
  那我就在帮你一次吧,让我帮帮你与你的女儿脱离不死带来的恐惧。只是我得先确保你不会又让什么东西给困住了……席格麦雅,不是我不相信你这头睡狮,但你有太多次纪录,况且现在你的女儿还正等着要宰掉你,如果我不主动出击阻止你们亲族相残,那就算当了柴火也没意义。我不想为了芙拉姆特的公理大义而牺牲,但我愿意为了你们,我最后的朋友……在劳伦狄斯与索拉尔都相继消失的同时、在所有我曾经紧握的归属都化为乌有的同时,席格麦雅,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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