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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病源

第八节.病源 (第2/2页)
  
  (噗咑……噗咑……哗啦……哗啦……哗啦…….)
  
  温热的脏水淹过了小腿,水下的泥土软烂,让人寸步难行。而且它们好像有毒。不是好像,是真的有毒,不一会儿,我的脑子开始晕了,视野与行动逐渐分离;在这片闷热的湿地,满身汗水洗掉了一身污血,热气在胸中驻留不去、令人燥热难耐,然而我的手脚却冰冷不已,似积雪包覆。
  
  苔藓还够吗?是的,我想还够、啊--
  
  (……噗哗!)
  
  ……呜哈!恶呸!恶--恶--!……老天爷,我得多吃点苔藓跟绿叶草。
  
  可恶,身体好沉重……是因为烂泥的缘故吗?还是我已经让毒素与热气给弄昏头了?也许两者皆是。
  
  --好黑!
  
  ……冷静点,你只是、只是喘不过气了。晕了一会儿,这种事在所难免。
  
  快把眼睛睁开吧,不死人,快点离开这里--
  
  --谁!我知道,有东西在那……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哈啊、哈啊……谁在那!快滚出来!
  
  (唰呼--!)
  
  「……呜吼--!」该死的恶灵,这地方专门出产恶灵吗?「吼噢--!」
  
  「哈!」她回答。
  
  「吼吼--!」
  
  「闭嘴,笨狗!嘘、嘘!」。那个女人开口了……套着麻布袋、衣衫褴褛的肥壮女性,那个恶灵。她能够说话。
  
  但我现在天杀的不想跟你说话。「啊啊吼--!」
  
  「可恶的活尸,你干嘛这时候变活尸!」
  
  哈哈……哈哈哈--!活尸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咦恶。」
  
  不喜欢我的笑容吗?不喜欢吗?
  
  (--锵锵--锵鏮!)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很不喜欢你……你跟你的恶灵朋友,都一样。你们不应该随便闯入别人的世界。
  
  (锵鏮!)
  
  「真是够了,你这家伙!」她高举那把巨大菜刀。
  
  有一瞬间,我好像体会到了那些鸡鸭鱼是怎么看待厨娘的:她们的下刀永远是这么一回事,蛮力、巧劲、外加凶悍的魄力,对任何材料都一视同仁,而且力道永远只会越来越重;那些厨师从不仁慈,她们只管想着怎么赶快把眼前的食材给分解完毕,以免到时柴火都烧光了,菜却还没准备下锅。
  
  ……可惜你刀中的野狗还活着,小蠢妞……。
  
  「这次真是赔大了,浑蛋!」不知名的恶灵小姐拿着手中的武器四处挥舞,那身怪力比男人还要可怕,随手一摆就会让人重伤。
  
  (锵咚!)
  
  但你赔大了又关我什么事?你的存在又关我什么事?
  
  (喀滋--……)
  
  --最后一击。我说的算。
  
  「……你会说话?」她的最后一句话带点轻藐,而后,那只恶灵化为尘埃,从此消失在世上。
  
  ……啊……老天爷,真是糟糕的一天。好想吐、呜恶--……讨厌的插曲,但这里到处都是食人族,也不差你一个。
  
  我知道,你是想来抢些什么东西的吧?不过现在是我在抢你的东西。介意吗?介意也没用,我赢了,我说的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了,罗德兰、在这片天空下,我不必负任何责任……因为这块土根本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
  
  高举你的武器,不死人!你是自由的,世间理法皆不属于你!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
  
  ---
  
  ……。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不死人啊、不死人……这就是你的本性吗?
  
  (轰隆--……)
  
  算了,对一个懦夫而言,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就抬头看看吧,我走到沼泽的尽头了。我杀死了所有守在此地的巨汉,就跟以前一样,我赢了、我说的算。
  
  不过这里是哪呢?我明白,这个地方肯定就是这个旅行的终点,白霭霭的蜘蛛丝线盖在满是巨木根系的丘坡上;它是个巢穴,上头反射的天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我只知道脚下柔软且黏稠的丝毯正把我拖向深处,朝着坡上的洞窟前进。
  
  它的白色外壳下似乎藏着纠结的虫体,从炙热的地底中生出来的扭曲怪物。我想象着,有无数的小虫在我的脚掌下蠕动着,有如败坏的鱼腹一般让虫子给占据,这股联想让促使我去假设,在洞穴的深处待着的是一个混沌不明的恶灵,外貌彷佛虫卵的聚合物,它黏稠的液体将淹过漆黑的地面,当中还夹杂着无数被消化过的尸骸。
  
  但一会儿后,我发现这里没有想象中的湿黏。实际上,里头存在的是一股骇人的干燥与炎热,此外,这里也不黑暗,丝线似乎把外头的光给引入了深处,因此我能清楚地看见通路,不过在里头好像有更奇特的光源存在着,略为发红、而且不断徘徊。穴壁四周都是浑圆的大茧,茧中或许正藏着尸骸、也可能正燃烧的火焰,我不清楚,也没有心情去确认。不久后,我身上的泥已经干了、早先蒸发的汗水又再次涌出,这段路途笔直地延伸,斜度急速滑落,彷佛将直达炉火核心。
  
  ……那些人?敌人?不,它们只是群无害的活尸。让蛋寄生的病人,他们被巨大的虫蛋给压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就如同我在不死院与上头的城市所见到的彷徨活尸一样,陷入了幻觉之中。可怜人,哼哼……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比较高等些。
  
  好热、好痒……尽头在哪?我在哪?呵呵……是,我在疾病之村,还有一口钟得敲,对吧?
  
  如果没能敲响会么样?大概就是等下个笨蛋……下个把使命当作救命稻草的不死人过来,一个接一个,直到有天它响了为止;但敲响了又会怎样?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会给上一份大礼也说不定,一箱金币、一片领土……或是一个愿望,哈哈哈……。
  
  ……喔?这里也有吗?到底是谁这么蠢,竟然也到了这个地方来呢?那道招唤符在我眼前闪烁,微弱如荧光,看起来怪没活力的。
  
  既然有个不知名的好心人肯帮忙,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是吧,罗特雷克。
  
  快点,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吧。
  
  ---
  
  「……。」
  
  「……。」
  
  「……吼。」
  
  「你是在整我,对吧。」
  
  我这辈子还没遇过这么曲折的事情。我看着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但我不是真的开心,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实在太愚蠢了。「哈哈哈……真没想到……。」
  
  「蠢狗,这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意思……我太失礼了……噗!哈哈哈--!」
  
  她……叫做米鲁格雷特吗?是的,招唤符上是这么写的,而她就是前不久才来打搅我的食人族,那位拿菜刀的粗壮女恶灵。现在她还戴着那张麻布袋,麻布袋的两个眼洞后头投射出一阵鄙夷的目光;仔细想想,我好像见过这个装扮……没错,是那群厨子们,他们也带着那玩意儿!哈哈哈--没想到,这关系真是太离奇了,我的伙伴!
  
  「唉,随便你了。」
  
  不行了,笑到肚子好痛。但我根本没理由这么开心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碰咚--)
  
  「你不会想整天都这么笑吧?没人跟你说,你笑起来很恶心吗?」她说。
  
  「哈哈……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你这个行为很矛盾吗?」
  
  「哪种行为?」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突然间,所有的笑意都消失了。就像我刚才的想法,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明白。「你刚才才在外头抢劫,现在却打算在这边当大善人。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食人女双手环胸,看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并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得吃东西,但吃东西不妨碍我帮人做事情。老实说,我觉得这挺有成就感的。」
  
  「成就感?这让你抢起东西来比较不怕做恶梦吗?」
  
  「原来你吃鱼还会担心被有天会溺死喔?」
  
  「那你现在是怎样?帮助鱼儿从渔网里逃脱升天?」我问她:「这么做有意义吗?小姐?能到达这的人会被你杀死、没杀死的就能得到你的帮助,你以为你是谁?葛温的使者?」
  
  「哼,老娘爽就好。怎样,不想帮忙我就要走啰?」
  
  如此随心所欲的女人……曾几何时,我的人生也这般毫无顾忌?「哈哈……好吧,我就不管你的处事之道了。现在,能请你告诉我,接下来我将面对什么东西吗?」
  
  食人女沉默了会儿,她好像在怪我怎么这么无知。「蠢狗,你不是来找投效浑沌之女的吗?喔,好吧--好吧,就算不是投效,老实说,除了那家伙外,大半的人都是来偷东西的,比如说秘密什么的鬼玩意儿,或者是讨伐那个女妖,总之,先不管你想做什么,你总该听过这里的事情吧?村子里的人没跟你说过?」
  
  「呵呵……上面已经没有活人了,食人女。」
  
  「没有?没有……」突然,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已经没有了啊……。」
  
  「是啊,什么都没有了,那里是个连篝火都点不着的地方。」
  
  「真的?篝火也已经熄了吗?」
  
  「我骗你做什么?当然,你也有权不相信我的话,毕竟我只是个过客……况且我也没那种心思去注意太多细节。」
  
  接着,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那个女人也许来自更早以前的时候,那个地方有群人还活着、还有个篝火可以抚慰人心,可是现在,在我的世界里,它们全部都消失了;然而,很快地,米鲁格雷特就把所有的忧愁都抛诸脑后,她却坦然地接受了一切,就像接受秋去冬来一样自然。或许身为不死人的她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些变化无常了吧?
  
  这时,她问:「所以,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要敲钟,女人。」
  
  「敲钟?还真是个大傻子,你竟然也信这种东西!」这次换她笑我了,笑得我无地自容。
  
  「你说"也",是因为你也帮过很多漏网之鱼过去敲钟吗?」
  
  「嗯--算是吧。」
  
  「敲了钟之后,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真够蠢了,竟然会信前仆后继地过来这!但那也好,这样至少我也不愁没东西吃。」
  
  没有吗?哈哈……我早就料到了。大概吧。「……就算如此,我也要敲响它。」
  
  「我无所谓,反正只要达成你的目的,我也有好处可拿。」她把大菜刀扛在肩上,并用拿着破木板盾的对我招了几下手,并说:「来吧,都过这么久时间了,搞不好那疯婆子早就被人给杀死了也说不定,但假如不是,我们最好趁她发现前赶快溜进去。等等要是她真的出现来,你就记着,别看着她的火焰,然后好声好气地说"我想成为混沌的仆从",这么大概保证你活久一点--至少曾有人因此活下来。」
  
  「你一直提到的女人到底是谁?」
  
  「伊扎里斯的混沌魔女,专门狩猎人性的火焰妖女。我以为她早就臭名远播了!因为当初我在上城的时候老是听见她的名字……见过那些山羊头跟牛头吗?有人说,那些恶魔是就那名疯婆子放出来的,但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毕竟谁会没事去找恶魔聊天?」
  
  山羊头跟牛头?啊……这勾起了我不少回忆呢。不知道米鲁格雷特活在什么样的时空?是罗德兰陷落之初的世界吗?我没问她,毕竟我俩都是不死人,也没必要再深究各自的过往了。不过我仍忍不住猜想,凭着她粗蛮的一举一动、以及南边人混杂的口音,我在想,那个女人是不是本身来自大沼泽区,不过我知道,大沼泽的女性实际上长的结实又瘦小,反观眼前的食人女,她的体型更像个北方人。
  
  后来,这趟路仍不断向下,沿途有些岔路,但米鲁格雷特走起来却毫不犹豫,似乎早把这个蜘蛛穴当成了自己家一样。过了半饷,当沿途攀爬的背蛋人不见踪迹的同时,我们来到了一处让茧球与丝线占据的大空穴中。那个地方很不自然,它也许曾是某个伟大都市的入口,地上的砖板还没尘土给掩埋、远方的楼塔也留下了半面残骸--我想,此处就是米鲁格雷特提过的伊扎里斯,那位魔女的家园。也许它曾经伟大过,可惜现在只剩下一片狼狈了。
  
  「你要的钟就在底部,」米鲁格雷特的音量压得很低,低到我都几乎快听不清楚的地步,「现在呢,我们得准备好两种计划。要不就是安安稳稳地走到钟塔的拉杆前、要不就是被疯婆子给拦截下来,两种状况我都遇到过。」
  
  我问:「没有第三种状况吗?」
  
  「你最好希望没有。」
  
  「好,那就走吧。」现在换我带着她了。
  
  走过这个广场,终点近在眼前。可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当我注意到时,米鲁格雷特已经落后在几步之后。她一见到我回头,马上就示意要我注意前方。在几十米之外,我见到塔楼的旋梯之后闪烁着鲜亮的光辉,那东西像是熔岩一样发光,色调鲜红到怪异的地步;接着,伴随着阵阵巨响,一个畸形的巨大蜘蛛走了出来,牠的嘴与腹段都缠着火焰、炽黄的复眼闪闪发亮。本来我还在想,那是不是又一个突变怪物,但很快地,我注意到那只蜘蛛头上坐着一位曼妙的女子……不,是长着半个人才对,那位****的女性与火焰蜘蛛同为一体,然而她人类的部分没有半点污染……她--她真是十足的美人啊……。
  
  太好了,看来这就是伊扎里斯的主人,一个拿着火焰之刃的妖怪。
  
  ……真不愧是个魔女,还是蜘蛛来着。
  
  「唉--……」食人女如此叹道,口气中满满的不屑之意。
  
  我想她一点都不懂我的赞叹,也许是因为她也是个女人、也许是因为她早就看过几十几百次魔女的样貌,但我不一样,这是我在罗德兰所见过最危险、最美妙的生物,她就是火焰的化身!……尽管我知道,只要触碰那位魔女,我必然将死无全尸,可是我好想触碰她,想被那股火焰吞噬……这是何等致命的魔力。
  
  喔,老天爷,她要说话了!
  
  「啊啊--……男孩,过来吧。」。没问题,魔女女士。
  
  「你敢真的过去我就剁了你。」。唉、好吧,食人族女士。
  
  「何必拒绝我呢?不死人?」魔女问。
  
  我回答:「抱歉,我只是有点害怕。」
  
  「亲爱的,看着我,」她鲜红尖锐的指甲滑过腰身,此时,底下的大蜘蛛动了,牠的尖爪在地上勾出了一道道火流,「倾听你的心声,听听看,那是否还留有属于我的一席之地?」
  
  一席之地?啊……我的心里是留了一个小空间。
  
  「你爱着我吗?」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试试。
  
  「两位不死人啊,你们是否都听见了我的声音?是否看见了我的火焰?」魔女挥动了她的武器。她来到了我面前,那双人类的双眼……看着我。
  
  噢呜!谁踢我?……很好,食人女,可真谢谢你喔。「抱歉,魔女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成为混沌的仆从。」
  
  「这件事?唉,很抱歉……我这暂时不缺人。」
  
  (轰呼--!)
  
  剎那,炽焰袭来。刚刚我才在想,我愿为她的火焰所吞噬,但想想还是算了吧,我的钟都还没打响呢。
  
  话说,米鲁格雷特,你不是说只要这样讲就没问题了吗?不过我可以理解,不是所有的方法都永远有效,由其实几百年前的老方法……你看,我学会了放下,很简单不是吗?……不,其实我快气死了,真不该听你的话,女人!
  
  (吼吼--……砰隆轰--!)
  
  她说道;也许她没说话,我不清楚,因为我的耳朵因刚才的爆炸而受损,一时间嗡嗡声响盘旋不去。此时,蜘蛛的大口吐出了一摊又一滩的熔岩,转眼间,我已被熔岩大海孤立。
  
  (锵滋!锵滋!--咚咚--!)
  
  魔女始终笑着,我不懂,她是因为猎物上门而笑、还是因为我的挣扎而发笑?眼看下一破爆炸即将来袭,魔女的半身趴在蜘蛛的前躯,空中的热流正在迅速逝去,全部集中到了她的怀中--蜘蛛半身就要大吼了。
  
  (吼吼--……砰隆轰--!)
  
  --咳咳!……
  
  ("嘿,疯婆子,别只顾着找他麻烦!")。我听见食人女的声音,她还好吗?
  
  ("呜哦……呜……蠢狗,快把眼睛睁开!这里我顶着,你快点去敲钟啊!")。哈,我了解,她过的也不是很好。
  
  别担心,我睁开眼了。我感觉……身体像脱了线一样,明明还会动,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这也好,就这样过去吧。把她的脚砍断。
  
  (轰呼--轰呼--轰轰--!)
  
  撑着点,亲爱的伙伴,哈哈……我这就过来……
  
  ……吓啊--!
  
  ("呃嗯……")
  
  呜……喝啊--!
  
  ("啊!……")
  
  我听见了,魔女的声音,她的惨叫、她慌张而痛苦的高音。火焰--是的,美妙的火焰,给我更多、更多的火焰!
  
  (锵滋!锵锵--!)
  
  眼睛?就送你吧,我还有一只眼睛。脚?没关系,我还能走,我还能靠近你……让我看着你的脸。
  
  (喀滋!……)
  
  让我……送你离开。
  
  「……啊啊……克拉安……。」她的遗言。痛苦、遗憾。
  
  你不再笑了,你的表情充满了悔恨。为什么?你是因为死亡而悔恨、还是因为失败而悔恨?
  
  美丽的魔女啊……
  
  ……呼喝……呼喝……呼……
  
  米鲁格雷特,你还在那吗?告诉我,我成功了吗?我赢了?……你已经走了吗?
  
  哈哈……真是随性的女人。
  
  算了,无所谓了。
  
  反正一切都是幻影……没错,你是、我也是,我的生命……我的未来与过去……都已经不存在了……全都是假象……
  
  ---------------
  
  那道钟声曾代表了安宁。伊扎里斯的大钟不为了信仰、也不为了号召,它单纯只是种时间记号,每当它响起,长居地底的研究者与居民便能清楚地知道,夜晚来了。
  
  在不知多久以前,它曾与白教之城的钟声一起响过,它们一同描述世界的晨昏,提醒着万物时间奔走、毫不留情;然而,没了时间、没了住民、一切曾有过的东西都消失殆尽,如今它只是个空无的删节号,那口大钟挂在岩浆之上悠悠摆动,震耳欲聋的声音虽撼动了土地,却丧失了流动与标记的意义。此刻,它名为苏醒。的确,它是个苏醒之钟,但现在它要唤醒的不是生命,而是另一个关卡。一个又一个,不知意义何在的悠远巡礼。
  
  不久后,他拖着烧伤的躯体往回走。下了残破的螺旋阶梯、穿过灰飞烟灭的混沌魔女,然后,他怠惰的脚步再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走出混沌所编织的巢穴,但光辉已不再吸引他,生命的渴望消融在那片沼泽,化为乌有。
  
  在不知多久以前,那个男人还以为自己获得了重生,于是全心沉溺在豪情壮志中,可是随着梦魇茁壮,他终究得面对自己早已一无所有的事实。那个"他"消失了,名号与身分早已不复存在;不管再多的挣扎、再多的奋斗,无有就是无有,那个男人的一切辛劳都是徒然,就如不死人的存在一般,简直荒唐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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