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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背叛者

第三节.背叛者 (第2/2页)
  
  「那是你的世界!在我的世界,祭祀场只是另一个妖魔之地……我不需要离开房间也能知道,在我的世界里,人们口中的传火之地依旧是一片混乱。」
  
  「它发生什么事了?」
  
  李凯尔特双眼低垂,看起来十分疲惫。「上一位防火女死了,但新的防火女却尚未到任……篝火熄了,我们的祭祀场已经失去了庇佑平安的神力。」
  
  「上一位防火女?新的防火女?李凯尔特,你的意思是罗德兰一直有人观察着吗?」
  
  「说观察或许还太好听了些,实际上白教之徒只是每隔一段日子就遣人将那些可怜人的带到罗德兰,不凑巧的是,我没赶上那个好时间。」
  
  「但你怎么能笃定现在的祭祀场依旧像你想的那么混乱?」
  
  「你又要怎么证明我的世界已经安全无虞了?」
  
  「……唉,如果你想待着就继续留在这吧,我不跟你瞎混了。」
  
  「等等!」。我才踏出一步,李凯尔特就叫住了我。他的神情恐慌,早先的平静已消失无踪。他问:「你……你要走了吗?」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朋友。」
  
  「呃,你有没有需要修理或锻造的装备呢?好歹我也是个工匠,这点事情难不倒我的。」
  
  「我认识个更"老练"的工匠,李凯尔特,他就住在"有篝火保护的"地方。」
  
  「好、好!对不起!这段时间让我太紧张了……我只是不愿相信,竟然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刚才,刚才我说了很多气话,但那些都是无心的……也许你真的不如我所见的弗雷米莫那般残暴冷血,只是我得花点时间适应一下。」
  
  「没关系的,弗雷米莫那个鬼地方就是这样,李凯尔特,我早就已经明白了。」
  
  他尴尬地笑着,并说:「你的心胸远比我想象的要宽大。」
  
  「面对一个死去的场所,再多的愤慨又有什么用呢?」
  
  但后来李凯尔特依旧不愿离开牢笼,他说自己只是希望有人陪着、或有事情能分分心。那位工匠说,在这个小地方里,没有疯狂的伙伴、没有危险的过客,他就是主宰,然而一旦出了房间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在外面他得面对一个无比广大的世界,充满恐惧与活尸的罗德兰--假如不死人必须一直活着,直到意识消亡为止,最后甚至得加入那群可怕的活尸群中,那么他宁愿选择一个好的葬身之地默默消失,这样至少还能留点尊严。
  
  那个人确实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但不光是说话,他还顺便帮我把手上的枪给修整了一番。李凯尔特一边用着他老旧精致的小工具在枪尖上敲敲打打、一边解释着所谓特别的武器是怎么回事,而我只需要在那听就好,然而李凯尔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巨细靡遗,虽然内容有趣,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记住细节。在一连串的连珠炮似的话语中,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关于彼海姆的谣言,那位魔法工匠说,他们的魔法就是灵魂,而灵魂的基础又分为已身之魂与他者之魂,于是,在彼海姆国度里,人人都传说学院深处的魔法师研究最终都将导向这两种事物的端点。
  
  我开口问了,那端点又是什么?没想到李凯尔特静默了一会儿,感觉上不太想对外人说这么多事情,但很快地他就卸下了防备,对于我的提问一点做了精准的解释。他说,研究的方向是一种公开的话题,这些讨论也都是公开的秘密的,不过,至于龙学院的最终目标是否也是如此,李凯尔特只能说,感觉上他们并不在乎外面留了多少猜测,因为总有更多错误的讯息参杂其中,而关于他所知的端点,实际上也只是比较概略性的猜测,这些猜测分别是灵魂的变质与灵魂的转换,前者为自身、后者为外在,至于详情为何,他们就不敢进一步推敲了。
  
  「这把枪的品质……真是太好了,」冷火前的李凯尔特拿着镜片在枪杆前来回检察,「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亚诺尔隆德的技术吗?无名的神之银铁……它是用比光辉契石更纯粹的东西一起锻造而成的,而且被添上了祝福……那不是奇迹,而是一种近似火焰的原始力量。」
  
  「教区的安德烈也说了跟你一样的话,可是他认为这把枪应该更亲近雷之力。」其实我压根不懂这两个铁匠到底在说些什么。
  
  「雷电,对……葛温之雷,也许事实就是如此。你身上有光辉契石吗?」
  
  「我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
  
  「你应该去找一些,或者说,你不能忽略任何一点的素材搜集,魔法师们都不会忘记给盾牌添上硬皮了,况且是成天生死博斗的战士们?在罗德兰这种地方,强化武装才是你们生存的不二法门。」
  
  「你怎么能这么哆嗦?」
  
  「我也只剩这张嘴能啰嗦了,无名先生,来,看好,」这时他到后头的石堆中挖出了几颗闪闪发亮的石头,「你应该已经明白,罗德兰拥有与众不同的锻造方法了,对吧?而之于更加特别的武器,我们就得投入更加特别的素材才能升华它。」
  
  「那就是你所谓的光辉契石?」
  
  「对,而且是偷来的,我就跟福隆铁诺的小混混一样作起了偷东西的勾当……可是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你打算送我吗?」
  
  「送你?不,我只是秀给你看罢了,除非你想买下来。」
  
  「人都关在笼子里了还这么小气……。」此时我的扫视着眼前的遗迹,大致确定了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径。芙拉姆特要我去寻找红袍封印者,而他就留在城中深处的某个房子上头监视水中的深渊,接下来我只要从另一端的便桥走过去--嗯?那个人影是谁?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交易就是如此,朋友。我明白,人人都希望能多拿些好处,如果能免费获得那就更好了……可是我不喜欢这种事情,它一点都不对称!一加一为二、一减一为零,这么平常的事情为什么一遇到"人情"就会扭曲变形呢?」
  
  「真是大哉问啊,先生,」我看着他说:「好吧,那我把它们给买下。」
  
  「你确定?这东西可不便宜喔--哇喔!真的?这么多?」
  
  「我好歹也算是有点积蓄啊,李凯尔特。」
  
  那位工匠再度执起了他的小锤子,但这次他一心一意地专注在锻造之事上,连半句话都没开口,此时我的心思也飘到了刚岸边的人影上。那个人是谁?他是活尸吗?我想是的,那个人是个活尸,可是不同于我在这边看到的平民,他似乎是个外来者……一个拿着盾牌与直剑的挑战者,
  
  他想来这里做什么?这有有什么值得他寻找的东西吗?我只希望他不会是个麻烦的对手。
  
  锻造过后的银枪变的更加锋利,它温润的光辉中藏着削石断铁的能耐,华美的鎗杆也轻了些;尽管我想那只是错觉,但这把枪确实有别以往,过去的它只是个神秘的神祝之物,如今它饱含着更加精巧细微的秘密在里头,一挥一斩都精准流畅。
  
  「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无名先生。」。当我准备要走时,李凯尔特如此说道。
  
  于是我又问了:「你真的不想出去看看吗?假如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你知道的,在我的世界、我的时间点,祭祀场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它离你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
  
  「可是这是我的世界。不,我不是说整个罗德兰,我是说这里、这间牢房,在罗德兰这种人吃人的地方,只有这间牢房能安慰我……。」
  
  「但是,李凯尔特,相信我,我所保护的祭祀场会是你最好的休息地--而且我希望有更多像你这样真实的伙伴能到那里!」
  
  「伙伴?呵呵……无名的朋友,你打算建立一个聚落吗?」
  
  「我想,而且我认为我办得到。」
  
  李凯尔特放下锤子,并再度拿起了那本小册子,「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现实呀?罗德兰,它不是一个停留之地,如果非得停留,那也是人之将死的时候,况且你所说的地方还是个只准经过不准停歇的中继站……朋友,抛弃你的幻影吧,你应该还有更多必须追寻的东西,如果已经无所求了,那平凡的祭祀场也不该是你逗留的地方。」
  
  「它不是个幻影。我能证明给你看,但是,首先你必须先相信我……以弗雷米莫之子之名为誓、以葛温继承者之名为誓,我要让传火之地成为众人的安适之所。」
  
  「葛温继承者?呵呵呵……真是讽刺啊,无名的朋友……好吧,那我问你,你可曾想过,我们为什么非得留在你的庇护所里?我们来到罗德蓝不都是为了追求理想?既然如此,停留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心仍有所求的人会不断地寻找、不断地前进,直到身躯消失也不会停歇,而丧志灰心的人则会留在他的路上,也许是森林、也许是山谷平原,选择一个真实的死亡也比虚无的度日要来的值得庆贺,所以你说,你的祭祀场又有什么逗留的意义?前进的我们只会离开、绝望的我们只会选择一处秘地消亡,但永永远远,祭祀场都不会是不死人的家园……。」
  
  「我知道它现在不是,但是,如果有天诅咒解除了,流离失所的人们终究要有个落脚地,不是吗?」
  
  「如果诅咒解除了,我们会只想办法回到人间,我的朋友……葛温继承者,你也许会以为自己将会是众人的太阳,但事实上你不是……你会是王者,但统治的却只是一片没有人类的神之国。」
  
  你什么都不知道,李凯尔特。「我不想跟你争论这种事情。」
  
  「真是卑劣啊,无名先生,你怎么能就这么逃避了……?」
  
  「如果你不愿享受自由,就不要将你的恐惧加诸于他人身上。」
  
  「自由?我的恐惧?你……真是太愚蠢了,米莫之民,就跟你的祖先一样顽固。」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等。」他问:「你还会回来吗?」
  
  「如果我还记得你的话。」我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便从容离去。
  
  ("你就是不听劝……虚伪的无名,你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承认……。")他的声音回荡在水边,不久之后,我就没再听见半点声音了。
  
  ---
  
  你是谁?
  
  我站在山坡上看着远方的战士在岸前伫立,他背对着便桥,不说话也不动作,那个活尸只是看着的漆黑的山壁,既哀愁又彷徨。
  
  (咑咖……)
  
  突然,我的步伐吸引了对方注意,那名活尸携盾提剑,一路走来扎扎实实,我甚至怀疑……不,他确实是个活尸。
  
  ……他是谁?原来他是那位曾经嘲讽我、对罗德兰的一切都冷漠以待的人,蓝衣战士。为什么你会落得如此下场?
  
  (锵锵!)
  
  曾经你说罗德兰永远只有消极,可是我想证明你错了,我活在这,在漫无目的的巡礼中,我甚至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值得我探索的未来。
  
  ……你错了!战士!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消极只是把一切都归给了不死罢了……。
  
  (锵--锵锵!)(喀喳!……砰乓!)
  
  你输了,战士。
  
  一会儿后,我走向他的尸首旁,此时战士的锁子甲让些许污血所沾染,心口的大洞让他失去了动力,可是我见到战士凹陷的双眼仍闪烁了些许光火,不知是残存的理智还是不死的咒缚所致,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是那位肮脏的活尸,战士……」我跪在一旁说道:「不过看起来,你现在才是那个活尸啊,哈哈……。」
  
  你笑了?
  
  「真好笑,对吧?你的际遇、我的际遇……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低声呢喃着。
  
  我跟他说了同样个故事,他曾对我说过的安眠奇迹,只是我不记得太阳之女到底宣告了什么,因此我只好把家乡的安眠曲拿过来用……但或许我们两个所讲的都是同一个故事也说不定,都是关于夜晚、关于安睡、关于我们在也无法见到的星点与月光的故事。后来,我问战士,死去的你会到哪了?在哪个篝火、或哪个角落再次悄悄出现?或者就这么消失了?我想都是吧,战士消失在我面前,就跟文斯与尼可这两位小伙子一样离开了世界。
  
  不幸的朋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分享我的梦……虽然你一定会大声嘲笑,可是那又何尝不可?已经有了个李凯尔特,再多个你也无所谓吧?
  
  算了,但愿这是你最后一次的苏醒。
  
  蓝衣战士的下场是个征兆,但我不清楚这到底象征了什么……是灾难?或是恶运?然而在小隆德这种地方它们一样都不缺。远离升降梯所在的水岸边,我踏着木板便桥走入小隆德,阴火照的水面闪闪发光,潮湿的砖瓦也染的一片苍蓝,但此地不如墓穴那般寒冷,在散落的砖瓦间的是附着于肌肤的不适,黏稠、恶心的湿冷触感,我不明白蓝衣战士有什么理由来到这,然而现在想再多也没人能解答了。
  
  (哗啦哗啦--)
  
  双脚一涉足浅水区,扎脑的疼痛便随之而来。有东西在附近。我握紧了枪杆缓步前进,但我的脑袋越来越沉重,四肢让无形的铁链束缚,我……我要走去哪了?看了看四周,我瞧见石盘上摇曳着白色芦苇,墙壁让轻飘的破布所覆盖,我顺着某人的意念走入水潭的另一端,踩过湿滑的窄桥,突然,我看见窄桥的另一端连着一个小房间,房间的水中则躺着一名浑身破烂的活尸。她……是你呼唤我来的吗?防火女?也许战士也是被你吸引来的也说不定。
  
  好吧,既然你呼唤了我,那我就带你走……
  
  (--嘶锵!)
  
  ……刀子?
  
  回过神来,那处小房间里窜出了无数镰柄,它们在墙中骚动,同时间延绵的叹息与哀鸣在水上盘旋。那些是幽灵?幽灵……我愣在那看着无视阻碍物的白衣飘过眼前,它们的镰刀穿透了铠甲,纤细冰冷的刀锋在我的皮肉中来回翻搅……好冷……
  
  ("快跑!")谁?对,我得快跑!
  
  我抢了防火女的灵魂后就连忙退回了狭桥上,但紧接着,幽灵们从两旁缓缓升起,白墙与灰雾挡住我的去路。它们飘舞着,奇异的舞蹈与歌喉刀锋相随,此刻我期盼刚才那道声音在一次点醒我,至少让我知道自己该怎么穿越这道壁垒,但光是期待无助于突破困境,现在我只是反射性地抵挡着威胁,只是一切都是突劳,无形的刀锋让我浑身是血,被穿透、以及穿透白影的触觉令我恶心,呼吸又厚又黏稠……。
  
  银枪扫着那团雾,我感觉到有些幽灵消失了,它们让枪刃给消灭殆尽,但那些东西仍旧源源不绝,千百个亡灵在周遭盘旋。
  
  (唰--!)
  
  「你们不存在!」我大喊着,舞动的银枪逐渐帮我清出了一个空地。幽灵在水上左右徘徊,漆黑的眼窝好像在责怪我,怪我为什么还活在世上,而它们却必须死于水中……它们责怪的不只是因为我还活着,更是因为我不会死,我只是个非生非死怪物。
  
  「你们只是影子!」我怒吼着,双眼让血液扎的刺痛。幽灵们的口中细语了千百年的恐慌,它们憎恨着我,憎恨着这个不死人打扰了它们的居所;剎那,幽影纠结成圆墙,不存在的强风让我衣甲上的披肩不停地翻动,巨大的螺旋从上而下灌入水中。声音?除了银枪的破风声外,我只听见水波荡漾与零星的碰撞声……我怀疑自己的遭遇只是幻影,在小隆德这个地方、这个没有火焰的场所,遇到再多的幻象也不足为奇。
  
  "如果受不了痛苦,那就放弃吧……还是怕放弃了会挂不住面子啊?活尸先生?"
  
  ……又是冷嘲热讽,你这家伙。
  
  旋风消失在小隆德的废墟里,我的皮肉残破不堪,但身边已无幽灵徘徊,水中无影、空中无雾……那位战士有这么好心,连死了都会跑过来说上两句吗?我宁可相信这是真的。谢谢你,朋友。
  
  ---
  
  那么,防火女小姐,你准备好跟着我一起上路了吗?你的伙伴都在里头了,她们分别来自病村与教区……我相信你们都是被迫来到此地,但假如人间也没有你们的归处,那等一切尘埃落定,就让我为你们几位在祭祀场中建一个大坟吧,毕竟你们总是要睡觉的,安安稳稳地在阳光下长眠。不过防火女也会到忘湖里吗?我猜你们肯定会去更好的地方,虽然说白教从来没说更好的地方是哪,毕竟天堂是罗德兰诸神的花园,英灵殿则是战士们的运动场,那圣人们、以及伟大的女性又会去哪呢?搞不好由运动场里会有块美妙的小角落等着。就这样相信吧,防火女们。
  
  祷告完后,我拖着身子往更深处前进,只是幽灵们依旧在此出没,它们的哀嚎穿透了我的脑袋,一座座空屋堡垒都布满了它们的踪迹,但我已经无所畏惧,我相信自己的使命不受阻挡,手上的武器亦如此告诉我,我们会跨越废墟、排除万难,直到诅咒消失在世上。
  
  过了数十层破瓦残砖后,我看见一个大屋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一个人,他就这么站在那,要不是活尸,那就是传说中的红袍封印者。喔,对,他还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破衣服,那肯定是了,只是那身衣服就好像……罗特雷克身边的伙伴?
  
  我向他挥了挥手,然而那位先生没看见站在桥墩上的我,反倒是更多的亡灵飘了过来,它们一如往常地藏在墙壁里挥舞镰刀,我想说它们卑鄙,但对方是幽灵,用常人的想法去推测它们的心思不是很奇怪吗?结果,路上我索性就头也不回地冲过去,穿过那些恶心的雾面与狭小的梯阶,进了屋后,窄廊更不利于我抵抗,然而亡灵们却源源不绝,其中更参杂着几只比较强壮的老大哥。
  
  (唰--锵锵!)
  
  有种到空旷的地方单挑!你们这些--好吧,你们是幽灵。我没辙了。
  
  情况很快又要回到当初在浅水区的状况了,鬼怪卷成墙垒,空气彷佛冥府汪洋,我拼了命地想登上爬梯,但那群幽灵的镰刀不断地刮着我的四肢。狭载的烟囱梯间中,我唯一的生路就是前进,多少的疼痛都阻止不了我……
  
  (锵锵!)
  
  (--砰锵!)
  
  --哈啊!出来了!
  
  ……哈啊……哈啊……但这下……等等我要怎么下去啊?
  
  ("哇喔,真是惊喜,我有位罕见的访客从幽灵群中生存下来了,而且还是来自王城的访客。")那位红袍老兄说了。他的声音古怪又古老,但感觉挺亲切的,至少比起罗特雷克身边的那位要善良的多。
  
  「你可以选一个更好更安全的地点。」我抱怨着。
  
  「但这里是最佳的观察点,士兵,站在这我能掌握一切。」
  
  我勉强站起来并寻回了脱手的银枪,这处屋顶让尖锐的铁刺围绕,过去看起来是为了防鸟所作的设计,但现在却只剩幽灵相随了。我问:「你是封印者吗?」
  
  「第二个惊喜,竟然还有人记得我!」红袍封印者转过身子,他一手拿着锡杖、一手持着小刀,那把刀看起来像是从亡灵们的手上抢过来的玩意儿,我还真不知道那种东西可以被人拿来用呢。
  
  「是世界之蛇芙拉姆特告诉我的。」
  
  「芙拉姆特?他是谁呀?」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一条蛇,头看起来像是蛇外加人跟山羊的混和体,身子非常巨大,宽度就算塞下一两三个木桶也绰绰有余……反正就是条会说话的怪物。」难道封印者不知道世界之蛇是什么吗?
  
  不过当我一形容完,带着鸟喙面具的他就一阵惊呼,并说:「喔--"牠"啊,我还记得……我怎么能忘记呢?很好,陌生人,你是蛇的盟友,蛇的盟友也就是我等火焰的盟友,而且……你拥有王器,无怪乎啊!」
  
  「我曾经有,但已经交出去了。」
  
  「王器就是灵魂之器,它与你的身魂相随……让我重新介绍一下,王的继承者,我是英果德,看守四王之人。」
  
  我摘下头盔,好好仔细地观察了那位看守者,接着问:「封印者只有一个人吗?」
  
  「呵呵呵……我该从哪开始解释才好呢,好奇的年轻人?」英果德出仗指着不远处的水中圆墙,「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是,也许是在你出生之前……是在罗德兰还尚存一息的年代。但在我说故事之前,年轻的不死人,你能告诉我现在罗德兰怎么了吗?你穿着近卫军的盔甲,不过,显然你不是亚诺尔隆德的人,对吧?」
  
  「这身配备是阳光之女赐予的武装,实际上我来自凡间的弗雷米莫,逗留于此的这时间也没到能让我理解全貌的地步,但大略来讲,外头除了活尸之外已经几乎没有居民了,」我想了一会儿,「而且,阳光之女告诉我,诸神已经离开了罗德兰,王城已成无神之地,唯有些许遗族还留在那--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了。」
  
  「那肯定是非常久的光阴吧,多么漫长……。」
  
  「等等,所以封印者一直都是你?可是那是不知几千几百年以前的事了!」我还记得佩特鲁斯的故事,而且如果大蛇的寻找之旅是在小隆德毁灭之后,那也至少度过的千年以上的光阴了。
  
  「可不是吗?我想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能撑,」他放下锡杖并收起了刀子,随后身体的重量椅在锡杖上,看起来十分放松的模样,「你们所说的封印者实际上就是小隆德的魔法师,但我们既不特别、也没有任何强大之处,纯粹就是比较勇敢。过去我们有三个人,为了让堕落于黑暗的四位王者与他们的追随者不再威胁世间,我们负起了重罪,传令将小隆德的一切都封印在水中……无论是深渊还是无辜百姓……那是个急迫而艰难的决定,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后来,在大水淹没了小隆德后,我和其他两人便负起了守护封印的职责,从开始到结束,直到世界尽头……那是我们应当背负的重任。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他两位伙伴厌倦了永恒而相继离去。我还记得,记得那位喻尔瓦,他说封印已成,现在他应该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更重要的事情,接着那位弟兄就走出了小隆德,并朝着飞龙峡谷过去。他要去病村吗?我没问,但依照那家伙的性格,肯定是想要到病村拯救那些病人吧?毕竟小隆德的魔法就是医治之法,如果不去救助世人,那就白费了我们祖先的研究成果了。至于另外一位,他……他是谁呢?我对那位弟兄的印象不深……不,他是我的弟子,也可能……算了,总之,他说他想结束这场无聊的永恒任务,于是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最后就只剩下我了,漫长的光阴……在这段期间里,有一次我曾以为事情终于迎向了尽头。在你之前找上我的是一位强悍的小魔女,她没有王器,可是她的能耐非凡……那位魔女拥有对抗深渊的方法,她孤身一人来到罗德兰,为的就是复仇。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呢?她说,那千百年来未能解开的灭族之仇。于是我相信了她,也期待她能替我们消灭深渊四王、以还天理正道,只是啊……只是啊,我看着她进入了深渊,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宣泄完的水位又再次升高。
  
  我明白,她受困于深渊,同时也没能一了灭族之仇,从那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出现了……一直到你的来访。这是小隆德的封印者带给你的故事,继承者。」说故事后,他走过来递了把老旧的青铜钥匙给我,「你呢?你会是我所期待的人吗?我想是的,如果王器也会选错人,那世间就再也没有可信之物了。」
  
  「……请交给我吧,先生。」除此之外,我已无话可说。
  
  后来英果德指着山壁上的墙塔,并说:「那把钥匙能打开那里的水闸大门,接下来你只要推开水闸,等水退了之后就走到那处楼塔,那里就是深渊的入口,四王的隐匿之处。但是你没有能下去的方法,对吧?深渊可是个生人禁入之所,但也许你听说过有人曾下去过……那位骑士亚尔特留斯.漫步深渊者,所以,假如你能找到他并学习他的方法,你就能克服深渊的致命之力了。」
  
  「亚尔特留斯已经死了。」这是安德烈说的。
  
  「死了?……是啊,都这么久了……呵呵……也好,现在事情更简单了些。那么,你就去找他的坟墓吧,将他漫步深渊的印记给带走。」
  
  我想问他关于亚尔特留斯的事,关于他的传说总是混乱又矛盾,我不明白那位骑士到底是好是坏、又为了什么行动,然而英果德对我的提问只是摇了摇头,他说自己也不能断定狼骑士的真意,然而就他所听过最有力的传闻,那莫过于那位骑士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国度,不惜欺瞒深渊并与之同在。他是天真而单纯的英雄,也是个无人能理解的悲剧,可是,无论如何,亚尔特留斯的忠贞是无庸置疑的。
  
  但我现在要去打扰他的陵寝啊,英果德先生,而且他的陵寝就在黑森林的深处……是森林狩猎者的禁忌。
  
  后来,英果德催促着我赶紧上路,于是我拿了武器就赶紧滑下了阶梯,穿过通廊直往城墙边去。此时亡灵对我视而不见,它们在大屋前左右徘徊,镰刀连连挥空,对于我的声音与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猜英果德肯能用了什么秘法混淆了亡灵的行动,因此一路走来除了零星敌人外几乎毫无障碍。
  
  不一会儿,我人已奔入了塔中并找到了那扇铁闸门。钥匙不甚流畅地钻进了闸门锁口中,但轻轻一扭,锁口应声开启。
  
  (--唧……咖咑!)
  
  现在,我只要把这个水闸给推开……真是个大水闸,它比车轮还巨大,转杆粗的像根梁……
  
  (喀啦……唧唧--!砰咖!)
  
  (……哗哗……轰隆--!)
  
  ……
  
  我不禁遮起双眼,大开的水门外有着小隆德根本见不着的光辉,它刺眼夺目,让惯于黑暗的我无法直视。城中的水冲出了大门外,剧烈的响声震耳欲聋、其震动令我恐慌不安,不知多久以后,蓄积在废墟中的脏水终于流光了,裸露的废墟漆黑湿滑,成千成万的尸首顺着水流填塞在不知的角落。此地没有气味、没有特征,背叛者的国度只是一个狼狈的乱葬岗罢了。
  
  这就是背叛者的国度吗?
  
  我叹了口气,不禁跌坐在地上。我想着别人背叛的故事,想着这个地方有多么的不公不义、充满邪恶,但如今我也要成了叛徒……森林的狩猎者?那不过只是个盗匪集团,他们值得我去留意吗?不,一点也不,只是我不喜欢这种事情。
  
  背叛我认识的人与物……那不是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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