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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漫步深渊

第四节.漫步深渊 (第1/2页)
  
  亚尔特留斯,你听见了吗?那是王的低语,祂在黑暗中照耀着你,让你不忘初衷。
  
  狼之骑士,你听见了吗?那是百姓的祈愿,他们在迷雾中引导着你,让你记得勇气的形状。
  
  四骑之牙、漫步深渊者,你发现了吗?那是你的呓喃,它徘徊于心中、徘徊于脑海中,就像最初那位追随着火之王者的男孩、那位成为公理之兽的男人,当成型的理想烙印于意识里,就算清醒了也会不自觉地复诵着,在梦中亦是无所不在。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着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口中的喃词已成了嘶吼?
  
  狼儿在土堆前等着你的回归,猫儿在石堆边望着你的远去,然而历经千百岁月,你终究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就这么消失在世上,有如一缕云影。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吾亲吾爱啊……
  
  ---------------
  
  过去我游历飞龙峡谷时见过某座石桥,石桥的后头耸立了一道不知何用的巨门,门框镶在巨大的山壁上,门前有数只体积小、会吐雷光的蓝龙徘徊,似乎把那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一样居住繁衍。如今,我总算知道那道门的由来了,原来它就是小隆德的华丽牢门,现在我正从门后看着过去自己走过的路径,其吋草吋岩……令人困惑。罗德兰就这么被串起来了,我的老天爷。
  
  罗德蓝的循环告诉了我未来的命运已成定数,使徒说"去掘英雄的坟",那我就得去,像狗一样乖乖听话。但是那块土地是禁忌……我立下了誓约,发誓要以生命守护坟冢,以此誓为起点,我在那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回忆。然而……
  
  我的身上还带着雅薇娜的誓约之戒,那是这副身子落脚于神土的证明。起初我以为不死人终将永远迷失,但狩猎者一族却满足了我对家园的渴望;那个国度意义非凡,虽然我对安德烈说自己只是被迫屈居于盗匪窝中,但清醒的我如今更加明白,不是狩猎者们找上我、是我找上了狩猎者,那个窝就像人间漂泊的佣兵团,一群乌合之众成天吵吵闹闹,但时间久了也会酿出默契、也懂互相照料,我们是家人、亦是彼此最重要的亲友--在那处黑森林里,我找到了这份虚无的熟悉感。
  
  但是啊、雅薇娜,我的背叛是必须的……我从峡谷之塔进入了彷徨森林,萤草照着永恒的黑夜断崖,陡峭的崖坡引着我走上重复的道路,路途漫长而遥远,也许几十里、也许近百里,最终我跨越了水晶怪物的驻留之地,直达的大湖面前。
  
  湖中曾有一匹多头水兽。那是我才进入狩猎者团体时发生的事情,当时我没有与巨兽抗衡的力量,只能在浅水区中拼命寻找逃生的机会,或死在水中,然而就在那时候,法里斯的黑箭掩护了我--因为我是她的伙伴;当我在病村之沼发疯的时候,齐藤带着我回到了太阳底下--因为我需要帮助。
  
  他们总是无所不在,是吧?
  
  (--咕咚!……)
  
  可是我得得认清事实--现在,都是必须是过去式了,雅薇娜。
  
  我把她赠与的戒指扔入了水中,但愿葛温王与祂无情的远瞻者能因此放过我的命运,接下来只要速速潜入、快快离开,从此刻开始我已经负起背叛的重罪,我无颜与你们相见,也害怕往后的相遇只是另一场永无止尽的战斗……所以,湖之女士啊,请别让任何人听见我的到访吧。
  
  卸下锵鏮作响的盔甲,我换上伯尼斯军人的裤子与一件黑衣,闪亮的枪也不适合黑森林,因此我又取出了尘封已久的大斧当做武器。那位爱说故事的雅薇娜曾说过,亚尔特留斯的坟冢总是有只愚蠢的野狗逗留,据说那是亚尔特留斯的挚友,也许是比黑猫们更加凶猛的野兽--看来任何准备都少不了,只是没有张能挡爪子的好盾牌,现在我也只能尽随机应变了。
  
  (哗轰轰--!)
  
  瀑布旁的老阶梯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水花与湿气让它锈迹斑斑,但还堪用;长之又长的梯子延伸到山崖顶端,在那之后只要再绕过几处河沟小径,我能立即通往封闭的陵寝大门。没排班的狩猎者们偶尔会在那徘徊,但机率不高,因为雅薇娜警告我们,那里的主人是森林的魔力,只要进了那,她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们都喜欢挑战,尤其是那片黑森林总是藏着秘密,破朽的遗迹里偶尔也能找到些堪用的宝贝,所以大伙从来不听劝,雅薇娜倒也不太想管我们这群小伙子到底想做什么,反正只要别接近亚尔特留斯的墓门,怎样都好。
  
  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那只猫儿是这么说的。
  
  这里是被荒废的冒险之地--本来应当如此,然而当我贴着河边的崖壁前进时,我好像听见了一些声音,那是狩猎者的稳定而规律的脚步声。我压低身子竖耳倾听在山崖之上传来些许谈论声,虽然水声吵得我无法辨认声音的内容,可是那东西确实存在,而且不像是平常大伙闲逛时的状况。现在此地也让狩猎者们进驻了吗?水气让我感觉到身躯的炙热,那是恐惧、或羞愧,等沿着山坡悄悄探索了一番后,这个论点就更加确立了。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森林的魔力允许吗?喔,太棒了,森林的小蘑菇们倒是跟那些家伙处的挺好的,那些没有攻击性的生物在密林中走走停停,它浑圆迟钝的样貌确实值得大伙喜爱……攻击性……喔,该死,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把森林里唯一有攻击性的三只怪猫给杀死了!所以这是我的错吗?
  
  我真是老是做蠢事。
  
  躲过几名巡守,我在的树影后头悄悄前进,也许是因为我身上还留有与白猫定下的誓约,所以狩猎者们并未警觉到有位客人在此,不过他们依旧能听到声音,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吸引那群老猎人们的注意。
  
  ("做好准备!")有位猎人大喊。被发现了?不,他们注意到的不是我,而是其它不幸的访客。
  
  对方会从哪出现?也许他是我的救星也说不定,现在只要一点点骚动,我就能脱离险境……
  
  ("哇、哇、哇……亲爱的,好久不见了。")……是雅薇娜,她早就发现我了,("这段期间去哪混啦?小男孩?")
  
  「大姊,我游历了罗德兰,」回过头,我循着刚才的声音找到了猫儿,她卧坐在废墟的石墙上,娇媚如贵妇,「罗德兰有好多东西值得我一探究竟!」
  
  「有野心,我的孩子,但你终究不是猫儿……流浪完了就想家了,对吧?」她笑说:「你只是只可爱的小狗儿,愚昧又鲁莽。怎么,你很在意刚才的入侵者吗?就让席瓦去处理吧,我们这么久没见面……多聊聊不好吗?」
  
  「但你不是那种喜欢搭理人的性格。」
  
  「一千多年了,就算喜欢的东西也会变得不喜欢,可是这也不代表我不会想去做……不喜欢不代表讨厌,它只是还没变得有趣,也许我试一试就会找到乐趣了,不是吗?哼?过来吧,坐在我面前,跟我谈谈你在山的另一头发现了什么新东西。」
  
  我逃不了了,至少现在还没办法离开。「其实也没什么,那里有很大的山与平原,雪花在山头飘荡,不变的黄昏映着原野,但那处美景中却没有生物,没有野兔、没有鹰雀,只有三两小虫在草中乱窜。」
  
  「你知道原因吗?」
  
  「我想是因为罗德兰的时间凝滞了,生物们都没办法活在停止的时间里。」
  
  雅薇娜的耳朵微微向前伸了些,并说:「我倒是有其它看法,孩子。罗德兰为什么没有你们寻常看见的生物?原因很简单,是因为牠们都适应不了封闭的罗德兰。这里没有循环,只有永无止境的反复……明日的草跟一年前的草一样、明日的雪花跟一年前的雪花一样,这里不会前进,罗德兰永远活在悲哀的过去里……所以那些专注于当下的生物只会跟着凋零,最终一个也不剩的消失。」
  
  「这跟时间停止有什么差别?」
  
  「呵呵呵……这里唯一停止的只有你们,我的不死人孩子,其他的东西只是活在回忆里,作着一场又一场的美梦。但是,的确,活在过去与停止不前有什么差别?」
  
  「我不喜欢这样,」我坐在地上,接着说:「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会腻的。」
  
  「人类啊,你们应当安份守己,就算是梦,那也是能够喂养你们的安逸之梦,」雅薇娜的耳朵向后动了一下,「接下来呢?你还看见了什么?」
  
  她到底想试探些什么?「我看见破败的老镇遗迹,树木与黑色的水晶残渣占据了屋舍,那地方很惹人厌,但我想自己还没遇上更讨厌的东西。」
  
  「喔?你找到了入口吗?勇敢的孩子,那里是乌拉希露的残骸,它已经毁了千年余,本来那地方璀璨光辉,是连诸神也难掩惊喜的魔法之都,但人类就是这样,一直看着未来、想着未来,永远都不知足……。」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还曾见过那里的人--虽然只是一次,而且她也不是活人,只是个幽灵。」我还记得那位公主被困在琥珀色的水晶人中,她飘荡的典雅裙装如迷雾飞舞。
  
  「可怜的乌拉席露人啊,它终于见到了未来,然而人事已非,呵呵呵……」白猫轻轻地笑着,但突然间,她的笑意让深沉的情感取代,「……啊,致命的乌拉席露,他们就是不知足,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呢?那东西无非就是死者的痴影在作祟,但那些人类还是只看着未来,丝毫不顾黑暗中藏匿的甜蜜陷阱,结果走着走着就落入了死亡……所有存在都会死亡,自火焰之后就再也没有永恒之物,未来就是如此,没有生命、也没有欢愉,仅仅是死亡相随……。」
  
  我被拖延至狩猎者们归来,当他们呼唤我的身影时,白猫已不见踪影。
  
  ---
  
  席瓦说他们要办个酒会。酒是小灌丛的莓果发酵酿成的,杯子是从黑森林的遗体盔甲融制、以及空骨封造而成的,大伙分成两班轮流在篝火前饮酒作乐,但我不在班表里,因为大刀队长说我是这场酒会的主角,万万不可缺席。因为我的关系,现在他们必须看着两个地方才行;因为我偷偷闯过了大伙自豪的防线,所以白猫气的要大家把皮绷紧一点。现在大伙都等着过来对万恶的元凶开骂,这股怨气不吐不快。
  
  结果他们还真的过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五指河省的拉菲尔说他老是必须在河边站岗,结果浑身关节都让湿气松垮垮的;他的同路人乌列则说自己对蘑菇过敏,所以成天在这打喷嚏、而且浑身发痒;索尔隆德的努卑斯抱怨,这个森林让他不断做恶梦,梦中有只狗一直在舔着他所剩无几的头发;卡利姆的扎姆菲尔谈着那些有魔力的植物,说它们总是想尽办法要让他的皮肤腐烂;而东国的黄只是眉头深锁地瞪着我,看起来似乎相当不满意现在的班表。
  
  其余还有八、九位同于此世的战友,每个人都有话要说,大伙七嘴八舌地说道自从上一次入侵者从河边闯入后,他们就被迫将巡逻范围加宽到整个森林地带,然后又是湿气、蘑菇、发痒的植物与无聊的巡逻安排……这些重复个不停的东西。可是骂完之后他们也聊开了,大伙开始问我去哪了、有没有体验过他们曾经也看到的景色,罗德兰之大、无人能一窥究竟,但狩猎者们依旧凭着自己的记忆与经验拼搭成了一个近乎完整的地图,接着,有人起哄要为那些不知名地荒废国度起名编歌。尽管愚蠢,但我们依旧这么做了。
  
  疯言疯语穿透了黑暗,破墙以木炭画满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唱、我大笑……不知不觉间,第一班的人与第二班的人换了手,前一批的人没有醉意、到挺心满意足的。一个旅行者所能带来的新鲜事满足了不死人们的乏味日常,我在想,第二班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循环?毕竟我们也只剩这种事可以谈了。
  
  然而事情总算有了点差异,毕竟这次来的都是我经常打交道的人,该骂的他们早在我闯入森林、与雅薇娜定誓约时就骂过了,所以现在也不需要多说什么,而我只管把刚才自己跟其他人做的蠢事告诉他们。在森林的破庙残骸前,篝火打的影子又长又远,橘黄色的火焰压过萤草的余光,发苔的残墙砖瓦都染上了一片霞光;熟悉的人影相间交错,我们漫谈声在树林间飘荡,时而发笑、时而嘲弄。突然间,我身边的伙伴大多已先行离席,他们都回到了自己个岗位,此时此地与我同在的只剩下法理斯、席瓦与齐藤了,他们正享受着最后一点篝火余光与无意义的酒精。
  
  我在想,要是我们真的的会醉的话就好了,但实际上不死人根本不会酒醉。
  
  「你还真知道要回来,」席瓦依旧把脸藏在头盔之后,「这里很混乱,有时我们会被找去其他世界、有时是这个世界出事情,来来回回,虽然有时总是落下几个人,他们大概是厌烦了,想找个地方安安份份得死去,所以从来没有再出现过……但你却回来了,真懂得知恩图报。」
  
  「你就这么讨厌我回来吗?」我问。
  
  「我不喜欢没有名字的人,黑剑,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
  
  我耸耸肩,接着说:「我已经有名字了。」
  
  「叫"怪胎"吗?」站在墙边法理斯说道。
  
  「不,我叫"无名氏"。嘿,齐藤,我可是很认真的!」
  
  「认真的说笑,是吧?」席瓦说:「我宁可叫你黑剑,老弟,那可是你唯一的特征……说起来,你的武器呢?」
  
  「弄丢了。」
  
  「弄丢?好吧,你连过往都能丢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丢不掉的呢?」
  
  「……」法理斯突然如此喃喃着,「你变了,你开始满嘴谎言。」。
  
  她的观察力真可怕。她敏锐的像只鹰,抓准猎物的破绽即将俯冲而下;但我不会作你的小田鼠的,法理斯,况且打从一开始我就没说过真话。
  
  我驳斥着:「小姐,你不能这样无凭无据地诬赖我!」
  
  「如果质疑你抱持的不良意图才想偷偷闯过河边也是诬赖,那我也无话可说。」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我怎么能以为自己真的逃得过猎人的眼睛?然而这也可能只是她的不信任,因为在白猫不安好心地替我演了场戏。没有人发现我,他们就如同以往那样接纳着我……除了眼前这三个人。
  
  「法理斯,雅薇娜已经保证过了他的清白,」席瓦的语气带有几分戏谑,他也不打算隐瞒,「只是黑剑确实有事情瞒着我们……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我的眼神飘向齐藤,希望那位不说话的朋友能带给我一点安全感,然而齐藤的眼睛却飘向了森林外的虚空。我说:「该知道的齐藤应该都告诉你了,队长。」
  
  「那是另一回事,敲钟的大英雄……就像法理斯说得,你确实变了,变得更干净、更强壮、更具威胁性……但我希望你不是为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才有所改变的,况且这里不需要变化。现在,你开始像一个人类,不过你我都知道,人类从来就没安过好心眼。」席瓦说。
  
  不久后,法理斯离开了,接着席瓦与齐藤也响应了白猫的招唤而离去,临走前他要我好好休息,假如我想要回来上工,那就再去跟扎姆菲尔确认班表。
  
  ……终于……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人,唉……
  
  ("聊得开心吗?小男孩?")
  
  「大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缩坐在大石边,而我明白,雅薇纳就在我身后的那堵墙上。
  
  「不为什么,我做事情还需要理由吗?」她说:「但看着你们这些小人儿聊天确实让我无比兴趣--我不想错过任何有趣的事,小狗儿。」
  
  「你只是为了让我羞愧……想看着我双颊发烫、胃酸翻搅。」
  
  「呵呵呵……」雅薇娜没回答我,反谈起了其他事情,「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了?不过嘛,聊什么都差不多啦,反正都是同样的事情,我在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就都重复过不晓得多少次了……不如就换你来开话题吧,小男孩,让我听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说亚尔特留斯不值得尊敬,为什么?」
  
  「唉,无聊。」。白猫低哑的声音喃喃着,接着她回答:「因为他背叛了自己的亲族与朋友,事情就这么简单。」
  
  「他背叛了你吗?」
  
  「很尖锐的反问,但谁又是他的朋友?那位骑士不懂得情感,他也像只狗儿一样又蠢又笨,他以为舍弃一切成就正义就是最好的结果,但谁又是正义?葛温吗?愚昧的人类吗?我说,他没有朋友,他的心中只有飘渺的荣耀与众生百姓。可是有些人就当他是自己的伙伴,真可笑。」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从来不正面回答我问的任何问题……。」
  
  「是你不愿意去倾听,小男孩,你怎么能期待有人把答案直接告诉你呢?真正的答案永远不会是别人口中说的话。」。我感觉到她的尾巴在甩动,后来,猫儿又说:「你问他是不是背叛了我?不,他没有,因为我从没把他当作朋友,然而那名骑士确实背叛了所有相信他的存在,如果当中有他的友人,那大概也就是其他三名骑士与一条大笨狗了吧。对了,你知道他的名号吗?漫步深渊--那就是那位骑士留下的最后一条讯息,他名目张胆地告诉大家,为了公理正义,他不惜与黑暗同在,就算成了怪物那也要将邪恶给铲除殆尽--然后!……然后他就成了自己口中的邪恶之徒,并沉沦在深渊之毒中……为了那群卑劣的人类与神明,亚尔特留斯从正义之巅坠入谷底,受尽侵蚀腐朽之苦,最终毫不保留地消失在世上。哼,英雄,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既然你这么轻藐他,那又为什么要守着他的陵寝呢?」
  
  「你开始让我感到乏味了,小男孩……」雅薇娜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在等一个答案。我的亚尔特留斯,他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但他真的离去了吗?亲爱的大狗儿没有留下任何答案,他没有答复自己给大家的诺言……假如,只是假如,他就如同人们口中耳闻的那样,有天将从深渊中苏醒、自棺木中起身,那么我就不能让任何人打搅他、践踏他的坟冢,因为那是我的亚尔特留斯再度现身得地方,到时那位骑士肯定能给我们一的答复……是从水乡离去、抑或回归罗德兰之土?当然,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美梦……小男孩,你懂吗?虽然不会实现,但我想留着它、留着我的美梦,若是有任何人胆敢打搅这场梦境……我一定会将他给撕碎万段。」
  
  「你何不现在就叫狩猎者们过来?反正在你眼中,我早已是个叛徒了。」
  
  「我会的,等你真正背叛的那一刻……葛温的走狗。」语毕,她再度消失了,话为云烟散入黑森林的夜中
  
  我不懂猫儿的想法,她大可阻止我,但雅薇纳却只是出声的威胁……她是只猫、又是母的,那样的存在让我永远都无法理解。
  
  ---
  
  亚尔特留斯的坟冢在尽头,于河谷的对岸以石桥相连。当我刚立下誓约时,雅薇娜曾抱怨着,桥的另一端只是场骗局,高高的拱门后头只是个徒留形式的石碑,多少年来人们都想从碑文中挖掘出英雄的秘密,但那些人只有两种下场,要不就是在抵达坟冢前让狩猎者们杀死、要不就是让守着坟冢的狗儿分尸,那里从来就没有英雄,追随英雄之人也只是个执迷不悟的愚者,那样的人不惜踏坟盗墓来证明自己的妄想……他们死不足惜。
  
  但现在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伙伴们……你们就憎恨我吧,斥责我毁了一场美梦,这个无名的弗雷米莫人再次证明了他毫无羞耻,就跟他的祖先一样!
  
  安德烈,我背叛了自己的职责,然而这是因为我明白了自己想要保护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影,家族与羁绊,那只是我们行掠夺之实的借口,黑森林不是流浪者的天堂,它只是个贼窝,一个甜蜜的陷阱……世界停止够久了,现在我要保护我的世界、我的理想,为了它,我甘愿负起所有的罪责!
  
  当狩猎者们还在几里外的关卡中前巡逻时,我早已伫立在墓门前方思索开门的方法。他们会追上来吗?他们早就知道我是叛徒了,对吧?
  
  "冷静、冷静,老弟。"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冷静!
  
  "如果打不开就绕过去,这不是很简单吗?"
  
  对,绕过去!
  
  我的幻影告诉了我解答,前辈的幻影……我想象出来的引导者。墓门两侧的高墙已摊了一半,大石散落一地,我犯不着非得从正门口闯入,只要花点力气爬上高墙,那我一样能进去。
  
  (……喀咑……咕噜噜噜……)
  
  但在我付诸行动之前,那扇巨门缓缓地开启了。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在门前伫立半饷,等到门扉完全敞开才行动。那处陵墓宽阔无边,也许那根本不是陵墓,而是一个废弃的竞技场,它宽阔而完整,从门口放眼望去,我只能看见远方有树影摇曳却无法推测其深度,仅知有水流盘绕;此地没有萤草,虽然天上挂着月亮,但微弱的光芒却令我难以辨识场上之物。
  
  走近几步,泥地上的对象才逐渐清晰。细柔的青苔填满了湿润的地表,星点散布的草蕨点缀其中,但比起这些绿意,地上更多的是武器;与其说这是个英雄之墓,不如说它是个剑冢,朽坏、半毁或尚为堪用的兵器插满了广场的小缓丘,它们又全臣服于中间的巨石碑,向着英雄的陵墓致哀。这里就是亚尔特留斯的安眠之地吗?我逐步接近石碑,看着碑前的巨剑还闪耀如新,它的身躯不染半点尘埃,没有锈迹、没有缺口,巨剑耸立在墓碑前,高足四米。
  
  这把剑的主人也是属亚尔特留斯所有吗?真威武……
  
  (……咑咑)
  
  云?
  
  剎那,一阵黑影盖住了地面,抬起头来,我这才在石碑的顶端看到影子的主人。牠是一只鬃毛白皙的狼儿,雾月下,那条狼儿的轮廓大如山岩,一道体躯精悍健壮,映照月光的狼眼冰冷如钢。雅薇娜口中的狗儿……牠跟本就是只狼,而且大的莫名其妙。
  
  「乖狗狗……。」我悄悄后退,手中的斧头越握越紧。
  
  (呜……呜吼!)(--啪轰!)
  
  巨狼跳落于地面,几把刀剑在它的爪下弯曲了,接着牠逐步逼近,静谧而炙热的呼吸在我身边徘徊。迅即,狼儿出爪压住了我的胸口,跌在地上的我几乎无法呼吸,骨中的绽痛传入脑海、通达心口……这只狼想玩弄这个难得出没的活祭品吗?牠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那只湿润的鼻头嗅着猎物的气味。巨狼啊,我看透了你的血腥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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