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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老魔女

第七节.老魔女 (第1/2页)
  
  世界之初有三位大能者:葛温称王、乃太阳之神,祂的名号如日高挂,其丰饶与荣耀闪耀时空:尼特称死、乃生命之末,祂的名号似永劫深渊,只要生为活物终需与祂相见;第三者无名无姓,她的存在只有火焰一词能形容,是故为生、乃生命之初,虽然有知者都唤她作老魔女、破坏与新生的火风暴,但却从来没人明白她本质。
  
  老魔女不像葛温一样以神自居,她没有职司、也不掌握权柄;她也不同于尼特那般打造命运的铁笼,老魔女不让人害怕、天地也不因她而有所改变--那位女性,她的火光不是为了尘俗万物,其深黑衣袍所拥抱的是名为探索与研究的真理,除此之外,老魔女别无所求。
  
  于是,在创世之后,她带着自己的火焰女儿们与倾心于试探命运的族人们一起深入地底,并在岩层中打造了一处名为伊扎里斯的火焰之乡。那个地方没有王、也没有诸神,所有居民生来就是为了探索命运、研究火焰的可能性,他们依循灵感与智慧的步伐而走,在寒凉的岩土中为火焰奉上生命之所有,直到寿命终结后,那些人又将化为灰烬飘入尼特所无法束缚的初生之地,成为下一批生命火焰的燃柴。循环不息、永不停歇,宛如火焰生生不息。
  
  那里就是伊扎里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知识之国、理想之邦,在老魔女与她的女儿们的引导下,居住于此的学者、研究者以及想从火焰中获得解答的平凡众生都受到了启发,最后,他们都继承着魔女们的使命,持续替世界带来更多可能性。
  
  "世界永不停滞,正如火焰兴旺,"老魔女对着她的女儿们、以及她的学生们如此说道:"但当火焰的光辉衰弱时,我们就必须添上名为过往的燃柴。我们不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作为火焰子民,了解命运、进而挑战命运,唯有如此,才能不愧对生之荣耀。"
  
  老魔女求前进、求超越,她是时代的开路者,毁灭纠结的古树替贫世铺上沃土……然而,那位沉默的伟大女性最后也成为了时代的终结者,她踰越了自己的本质,污蔑了世界诞生之理,因此,火焰之名徒留灾厄之意,其遗毒延绵,不知何时何日才会消散。
  
  ---------------
  
  我在结晶穹窿下苏醒,一身皮肉让结晶所污染;痒与苦痛在血管中发酵,视野因混乱而癫颤。
  
  我的记忆停留在西斯之战前,如今我人来到了此地,这一切毫无道理,却又自然而然地……自然而然地结束了?我感觉到疯狂徘徊不去,悔恨、哀愁,不属于此身的意识重担压的我无法喘息,然而我却明白,龙已死、使命已了,现在,我的灵魂里参杂了龙的意念,牠的生命已收为我所有。也许那就是一切负担与诅咒的来源……那股蛇毒般的酸苦妄念与疯狂。
  
  是谁带着我来到这处洞窟?这段期间我又作了什么事?沿着橘色的标记前进,我不迟疑、也无需迟疑,只要这么走下去就够了。相信他,相信那位留下陌生人留下的路标,我踏着空气而走,时而因美景而出神、时而因迷惘而惆怅,直到跨越深渊,抵达闪耀的彼端为止。
  
  出了山洞,那个地方也垮了。结晶不再透明,当巨蝶殒落的那一刻,它们的光辉变的苍白混浊,紧接着一阵延绵的尘烟与崩坍巨响--啊……我的记忆就像它们一样永远消失了。你也消失了。
  
  ……你?那个"你"又是什么?我意识深处空了一个位子、一个形象,我明白,那个"你"是这场任务胜利的关键,然而跟以往的印象不同,你走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到底是怎么回是?是因为诅咒吗?我还记得、还记得自己从王都出发……啊……我需要坐一下……老天爷,如果这时候让那些结晶士兵们逮到就糟糕了。
  
  (咑锵……)
  
  告诉我,无名,你还记得什么?我们从王都的篝火出发……沿着山路走上位于山岭的公爵宅邸……然后遇见公爵……不,前面应该还有段路!啊、不不,那不重要,也就只是一段路……房间里有好多书,要是能停下来看一会儿就好了。所以呢?无名,我们跨过了那堆书之后……对,我们好像就这么在顶楼遇到了公爵,巨大诡异的不死白龙。照理讲,我应该已经死了,死在那些结晶毒咒与尖刺下,但我现在在这……这里又是哪?
  
  ---
  
  话说,我又是怎么回到祭祀场的?
  
  好多的蠢事,但只要过了今天就能一笑置之……啊,罗德蓝就连"今天"都没有。真是蠢上加蠢啊,大白痴。
  
  「你脸色不太好。」劳伦狄斯说。他根本没看着我,那家伙只顾着在树下闭眼冥想。
  
  「少……来了……你根本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老兄,你不觉得现在才想找东西遮脸已经为时已晚了吗?」
  
  可恶,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没有……?」
  
  「你的脑袋混乱、言行迟钝,一身结晶附体活像某个失败艺术家刻出来的雕像,照这些迹象来看,如果不是你天性奇葩、品味拙劣,那就是你让远古诅咒污染了。」
  
  「你讲话……何必这么……恶毒……。」
  
  「但我没有任何解决方案,现在你只能试着保持平静,让火焰安抚你的神智。」劳伦狄斯没理我,他只顾着说自己要说的话。该死的大沼人,我想一手把你给掐死。
  
  但说到平静,我想我是还有点心思保持平静……也许是因为你的树,那棵老枯树,它的存在既悲惨、却让我心有所慰藉。如果我能看见它复活的那瞬间,也许就像是故事上说的,巫师一瞪眼,春芽便从攫缩的枝干中窜出--我心中想的就是那样的奇迹,像梦一样来去……
  
  ("你烧起来了,无名老兄,像个火炬一样。")
  
  别瞎说了,兄弟。
  
  ("清醒点。我说,清醒点!")
  
  没错,如果不清醒点,我一定会错过发芽的那一刻--
  
  (碰!)
  
  --我让某种东西给攻击了。我倒在地上。我的嘴巴开始痛了。噢呜。
  
  「你发明了一种新咒术,但看起来实用性不大。」
  
  「偶……偶还发明了……很兜东西,小狄斯。」
  
  「哈哈哈--有机会就让我见识见识吧,也许我也能试着认识一下刚才那招。你想怎么命名?****?」
  
  「呵呵……好名字。」
  
  「嘿、我说,无名啊,你不会想一直趴在地上吧?」
  
  「不,决不,」我动了动关节,花了好一会工夫后才又坐了起来,「可是我又有点……算了……让我们在平静一次。」
  
  「如果你去找穿红袍子的,他一定很快就能给你找到解决方法了。」
  
  「嘘……平静,记得吗?」
  
  那棵树真美,它是死的、又随时可能活过来,它夹在两界之间,生灭仅仅是剎那之事。劳伦狄斯,我找到我的平静了,可是我好像失去了更多东西……从西斯公馆回来后,心中一直有股缺憾。我还记得什么?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我想就这样算了,变成灰烬也好、当个烂雕像也无所谓,如果能成为树的话……至少还有个地方能停下来。不过停下来又能怎样?缺少的东西还是缺少,我永远无法知道问题的解答。无名,你还有值得努力的目标,不是吗?你还想要走下去,直到无路可走……说起来,安娜塔西亚,如果我说你不是我心中的唯一,你会生气吗?
  
  我爱着你、想念着你,但我也想念着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不管是那个该死的烂罗特雷克、还是我所敬重的索拉尔,或者是可怜的文斯与尼可、啰嗦的魔法师先生、可爱的小帕奇、神秘又乏味的蓝衣战士……还有黑森林的大伙,你们这群可爱的恶棍……安娜塔西亚,我希望祭祀场能热热闹闹,寂寞的日子太可怕了,那不是任何不死人该有的遭遇。
  
  但英果德就撑过来了。他独自度过了千年的光阴--他是真正的伟人!
  
  对,我要去跟他请教伟大的秘诀……。
  
  (咑锵……咑……咑……咑……)
  
  嘿、太好了,你还在这!你很享受罗德兰的日光浴,是吧?可是你应该到更开放的地方,我的朋友,躲在这可是会发霉的!
  
  「喔……火焰保佑,你被诅咒了。」
  
  不、不,先别这个,不是现在。听我说,英果德,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圣人……你,你是怎么度……度过……一个人度过,小隆德的千百年?」
  
  「让我先帮你--」
  
  「啊、啊啊,不……趁我还……记得这个问题的时候,回答我,呗。」
  
  「听完了就肯让我出手了,是吧?」
  
  「嗯--嗯哼--。」
  
  英果德回答;他真的在说话吗?也许那张面具下根本没有人。那个家伙说:「因为我知道你会出现,有个人会来拯救悲惨的小隆德,只要抱持着这微不足道的希望,我便能在孤独中屹立不摇。可是啊,吾友,我也曾迷惘过,让鬼魅所诱惑,但那时候我也只能想着你,期盼未来终究会到来。」
  
  「可是、可是你是圣人!你坚忍不拔,意志非凡……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东西!」
  
  「我只是个普通的魔法师,像个普通人一样将意志寄托在使命与救赎上。我想着小隆德不能失去封印,这样我所爱的世界就会再次遭逢厄运,人们将与我一样失去家园与亲友,那一切后果都不是我所乐见的事;同时间,我也希望有人能来拯救这个地方,就像预言所说的一样,是王器选择之人……只要有这点光芒,就算身处黑暗也不足为惧。」
  
  「但要是……要是我没出现呢?」
  
  「那就让我继续等,等到末日为止……等到我的世界完全崩塌为止,就这么简单啦。」英果德的虽然声音轻快,可是我听见他的颤抖。
  
  你怎么能欺骗王的继承者呢?……英果德,看着我,我想听实话,真真切切的……你的秘诀。
  
  「吾友,我不明白你的困惑,可是我知道你的恐惧,」他就跟劳伦狄斯一样,开始讲起了别的事情,「你觉得自己已经错过太多事情了吗?可是你不可能把握住所有的事情,因为时间不允许啊……现在,吾友啊,斩断你的牵挂吧,去成就王者之业,别让缺失的恐惧误了命运。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残留于世的最终愿望。」
  
  命运从来就没有给我任何东西,它一直都是永无止尽的……虚无。
  
  他将拐杖横持于我的胸前。
  
  (乒啷……)
  
  结晶化为尘烟,一切宛如大梦初醒,然而梦中的呓喃徘徊不去。那个"你"说:歌已清、戏已尽。
  
  但是什么歌、什么戏,我已经不想去追究了。就连"你","你"也是,你是我怎么追都追不回来的影子,那不如就让我暂时将你放下吧。
  
  请原谅我。
  
  ---
  
  蕾雅消失了。
  
  那个女孩去哪了呢?她还能去哪?劳伦狄斯与英果德都没有任何头绪,那两个人甚至不认识蕾雅,虽然她在这个地方留下了三两足迹,但几乎也只是一些模糊片段。
  
  英果德说,他曾见过一位女性在废墟里徘徊。当我离开祭祀场时,英果德在荒废的祭祀场祀堂里晃了一遭,当时他看见一个活人的女性在角落溜达,那个人应该就是蕾雅,可是他们俩没有会面,因为没多久,也许是蕾雅的女性就像烟雾一样消失无踪。英果德认为她只是其他世界的影子,所以也没去追究对方的来历。
  
  劳伦狄斯则说,他曾在大蛇打呼声的空隙中听见一些杂音。那是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从废墟走向篝火,步伐犹豫不决。那是位女性,这段时间也只有她出现,劳伦狄斯认为那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蕾雅,可是他也不是很在意对方,况且她的灵魂感觉起来既哀伤又疲惫,好像一靠近就会浑身无力,所以劳伦狄斯对她的到来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后那位女性似乎又来回了几次,情况大致相同,不过,劳伦狄斯说他最后一次听见对方的声音时,她的呼吸中带着啜泣,同时间,他几乎也听见了一些喃语,其中有人名、也有祈词。接着,她就这样不见踪影了。
  
  说到这,劳伦狄斯也肯定了她是蕾雅,与曾经逗留在此的三名圣职者同行的女性。
  
  她怎么了?那些诡异的魔法师绑走了她吗?或者是她是自行离去的?
  
  突然,劳伦狄斯这么问着:「无名,你是不是动手了?」
  
  「我可没闲工夫去玷污小女孩。」我坐在另一侧的墙边研磨武器。这是把我不知道什么时后弄到手的大刀,就赛恩古城的蛇人所拿的武器一样。厚实且堪用,所以我也没打算多挑剔了。
  
  「不是那种事,我是说--我听见她说,"那个人杀死了佩特鲁斯"。那位佩特鲁斯不就是你之前在找的人吗?」
  
  我反问:「因为我曾找过他,所以你就认为我杀了那家伙?」
  
  蕾雅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把尸体给丢出了城外……也许是因为那些血迹。但佩特鲁斯的血肉不是应该消失无踪吗?在这里死掉的人都会消失……一切纯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对,我根本没验证过这点!……无所谓了,事已成定局,再多的检讨都毫无意义了。
  
  「不然咧?我知道你有多么讨厌他,而且为了那个女孩,你不可能留下任何潜在威胁。」
  
  「……对,我杀死了那个人。」
  
  多么简单的答案?我杀死了他……除去了一个不该存在的祸害,劳伦狄斯,你只是想听我亲口回答吗?也对,这样你就多了一件事情能消遣我了。
  
  不过,也罢,毕竟也不是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啊……唉、蕾雅,你就是这么愚蠢,竟然会因为那家伙的死而伤心欲绝……你为什么要这么天真?难道你就因为这里有个善意的杀人魔而逃离此地吗?小女孩,你为什么要替我留下这么多谜团?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已经作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剩下的……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当初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战争狂徒,但灵魂深处还保有一点的恻隐之心,毕竟你出手帮助过这么多人,这代表着你从来不曾忘记过何谓慈爱……况且,自你从神之屋回来后,你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个太阳信徒一样,我一度以为你将会成为那种悲天悯人的大圣人,不过啊,看来我们的英雄从来没有软弱过,对吧?」
  
  「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无所谓软弱或坚强。」
  
  「看来你已经很习惯了,习惯的不得了。」
  
  「天赋所在。」
  
  「哈?你称那是天赋?」
  
  「想笑就仅管笑吧,我不怕你。」
  
  「唉……我又不是专程为了笑你才在这说话的。」
  
  「亲爱的劳伦狄斯老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拐弯抹角啦?」
  
  「这个嘛……好吧,老实说,我只是很好奇罢了--好奇你,无名,好奇你的故事。」劳伦狄斯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听得出来他很少有机会说出这种话,毕竟劳伦狄斯不那是种主动的人。
  
  「那你可要失望了,因为我只是个被放逐的士兵,没有任何故事可言。」
  
  「没有故事得人会养成一个如此不自然的性格吗?唉呀,你真的很奇怪,因为你是那么地矛盾……性情随心所欲、但行事却十分纪律,手段有如狂徒、思想却像个修士--你看看,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我问你,那个弗雷米莫就是这样的地方吗?」
  
  「它不是这样的地方,我也不清楚自己的为人是不是像你口中说的一样。」
  
  「哈哈哈--!你这回答……真是有说跟没说一样呀!」
  
  我们就这样又聊了起来,像朋友一样。也许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就算是我一厢情愿也好,我很高兴这时候有劳伦狄斯这样的兄弟陪在身旁……是的,非常的高兴,在如此漫长的年岁后,我终于再次找到了能无所不谈的对象,那是多么可遇不可求恩赐……可是我们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可能是这次之后、或者是下一秒,我与他的情谊因这块土地而飘浮不定,但莫可奈何--真是莫可奈何,一切都是如此虚幻,就算是最美好的回忆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如果我的使命就是为了赋予回忆价值--但如果失去了生命,那这份回忆不也同样毫无意义?我告诉劳伦狄斯自己的恐惧,讲着许多无聊的、乏味的、彷徨的事情,这时候他只是听着;我知道他在听,就如同我倾听他的故事一样,也许我现在也正讲的关于我自己的故事。直到所有事情讲完后,我很高兴还能获得劳伦狄斯一句"我了解",不管他是不是理解,我只要听到劳伦狄斯一句恳切的回应……突然,我们笑了出来,好像在笑着我们彼此的态度有多愚蠢一样。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时候去了解一个人?无名?为什么要在明白了自己的梦终归无有的当下去了解一位过客?也许我只是想要求得一丝安慰,找到从安娜塔西亚身上得不到的认同……这份自私会害死你的,无名。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不,你永远毫无防备。不过就是个苟延残喘的愚钝之王,这个国家有你在,不消半刻就会毁灭;可是就算只是一时半刻,我不想做一个又蠢又笨的石头王,我是个人,我想念所有人类会想念的事情、渴求所有人类所具备的本质。
  
  祭祀场的人越来越少,大伙都走了,只留下我们几个下来。蕾雅还活的吗?古利古斯还活着吗?帕奇有没有找到自己的新天地?席格麦雅的冒险到底进行的怎样了?一想到这,我也不禁想起了每个我所遇到的人,他们有些一直都在、也些则再也没见过面了。
  
  索拉尔,你之后也会离开这里,对吧?要是你的太阳不在罗德兰,那你肯定接着就会去其他地方,到东边、西边、或南边,带着你的光辉游走世界,在达成目标之前永不放弃……毕竟你就是这样的英雄。我好羡慕你,你的生命从不迷惘……
  
  大伙都是虚虚浮浮,就连安德烈先生也一样,那位我最常见面的长者也是罗德蓝的幻影。然而,在这之中唯有一个讨厌的家伙不是,那是就欧兹华德……那个牧师是罗德蓝唯一的真实,它令人厌恶、却无法否定……那个人会永远在那等着我们这些罪人。
  
  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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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手边的装备后,我告别了劳伦狄斯。虽然任务即将迈入尾声,但我却感受不到半点喜悦。
  
  我不敢去质问神或大蛇所谓的真相是什么,我也不愿放弃任务,这一路走来已经毫无选择,我只能凭自己的直觉行事。光明或黑暗、牺牲或反抗……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我肩负着的是一个世界,保护着一群我怀念、我喜爱的人,尤其是你,我的安娜塔西亚。我早就已经没得选择了,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
  
  经过小隆德时,我从山崖上看见它的全貌。水退的它依旧阴冷黑暗,但山芎的天光照的那些残砖片瓦闪闪发亮;此时,怨灵们的白影悠悠飞升,一点一滴,如水烟蒸散。小隆德的诅咒瓦解了吗?这里的人因此得到安息了吗?问题尚未解答,但我已从另一头的塔梯离去,闯入白昼的飞龙峡谷。
  
  贝缇丽斯安息于此,风干的身躯仰躺在塔那侧的崖路尽头。我没替她座坟,只是在尸首前摆上几株灯花以兹悼念;现在我没机会再回去找花了,那地方管的越来越严,要是随便过去肯定会没完没了。所以,抱歉,但你应该也不会太介意吧?假如你的灵魂已经升华到某个境外之地,那这副肉体也没什么意义……我说,人死后真的还有另一个能存在的角落吗?自从死者消失后,我对于灵魂的概念就越来越困惑。人类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活着、不死人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活着?
  
  降生于世,人们从来没想过灵魂将前去某个时空,我以为我们的灵魂只会沉睡……睡着的灵魂会作梦吗?也许根本没有灵魂存在,我的掠夺已经证明了这东西从未独特过,死亡只是永远的消失,没有沉睡、也没有安宁,死亡只是空无。贝缇丽斯,你会笑我冥顽不灵吗?毕竟你也证明了人类存在着另一个凝聚不散的本质,可是我见证了神话之物的消失,我看见无数不灭不散之物化为灰烬……
  
  ……
  
  该走了。
  
  过去齐藤引导我的路径没有任何变化,过了便桥,病村与峡谷的交叉口就留在那。在另一侧山壁上,那个大洞漆黑无光,贪婪的大嘴吸食着峡谷的空气,而伊扎里斯的入口就在洞后的病村沼泽中,那地方的臭味我毕生难忘,说是个大粪坑也不为过,可是现在还得再去一次。
  
  希望这次别逗留太久,安娜塔西亚不会喜欢我身上都是泥屎臭的。
  
  把口巾戴好吧。
  
  ---
  
  为什么病村的居民不离开这里?我真想不透,如果有条路能通往上头,他们何必在此逗留呢?何必啊,这种地方,他们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哗啦……哗啦……)
  
  还需要一点水道工程。这里的泥水还是这么深,而且水中含着毒素,就像当初我来到此地一样,它令我晕眩、浑身发冷,但只要定时吃些苔藓就没什么大碍,最少还不至于失了平衡;有时我也会含些提神草,这样走起路还会轻松些,但靴里都烂泥的感觉依旧很不好受。
  
  不一会儿,我再度回到魔女的巢穴,双脚跨足钟塔所在之处,剎那,灼流刷过衣甲,炎热令我汗如雨下;然而这个地方干如荒漠,原本湿答答的遮口巾都烘成了干抹布,身上的泥也都因此干成了土粉。好热,气流都干的扎人,但我想就这样脱下衣服,因为这身厚甲与汗水令我难以呼吸,然而它又是我唯一的保护,如果没有这层外衣,也许连皮肤都要烘熟了。
  
  塔外的岩浆闪耀着赤红的光芒,光虽不亮,却刺的我无法睁开双眼。这个伊扎里斯比我在巨人坟场中看到的要麻烦多了,可是更麻烦的是我还得找到芙拉姆特口中的混沌之源。据说此地本来应该是冷的,但因为魔女的疯狂实验令岩层化为了岩浆,污染导致瘟疫蔓延,更重要的是,她的失败创造出了恶魔,一群让我困扰不已的阻碍。
  
  大钟悬吊在一个长满虫卵的天井上,沿着外头的旋梯到达底层后可以从下头看见钟内的撞锤。我想我现在站的地方可能有些什么玄机,那个大圆盘应该不单纯只是个装饰品,也许它是个暗门……
  
  (叩叩!……叩叩!)
  
  也许不是。没多久我就放弃了试探那块圆盘,赶紧动身寻找其它路径。但伊扎理斯之大,它不像小隆德一样是个密集的城市,那个火焰之地的屋舍散布在岩浆与岩壁中,而且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没深入到里头,这处蜿蜒的隧道与破碎的屋舍只是个幌子,还有更多东西藏在岩浆大河之后;我看的见,更多完整的殿堂伫立在远方,可是我却不得其门而入。
  
  这里真热……。
  
  冷却的岩盘上有许多背蛋人,它们就跟那些完全无心的活尸一样仅仅是在某处呢喃祈祷。不久后,我发现了一个篝火,有一群背蛋人在火周遭对着荒废的城邦不断跪拜,他们在崖边围缩成一团,细碎的喃语时而分歧、时而产生共鸣,面对着山坡下的岩浆炼狱,那群让蛋所寄生的人们彷佛在祈求着火山平息,或一摊水、一场不存在的雨--任何能让炎热消失的可能性。
  
  熔岩的翻搅声在耳边打转,熔岩之河构成的瀑布在我眼前坠落。巨大、震撼、又令人难以忍受的伊扎理斯还充满着硫磺的臭味,我再次扎紧口巾,希望在这阵毒臭中还能多撑一会儿……热……不行,我得想想其它办法。
  
  就算篝火的力量也遏止不了毒热的威胁,很快地,我暂时离开了伊扎理斯,回到潮湿的病村沼泽。
  
  --哈,这下我又觉得冷了。又湿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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