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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不死城教区

第四节.不死城教区 (第2/2页)
  
  「不打算抓我回去了吗?哼?」我仍假想它是不死院的看守者,至少这么作会让我更心安些。
  
  「我的任务,」那名骑士如此说道:「不容许剥夺。」
  
  「我不打算妨碍你的任务,先生,」我天真地期待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法:「你能继续待在那,我们可以不必有任何交集。」
  
  「我的圣女,她去哪了?」无名的伯尼斯骑士的话语像是质问,又彷佛呓喃。
  
  这不是一个很愉快的沟通过程,我们终究是打了起来。
  
  它的锤矛在狭窄的厅堂内挥舞,那略微发锈的陨石粉碎了墙垣与地板,迟钝的动作像泄洪前的水库一般蓄积着能量,它的攻势无可阻挡、防御更坚不可摧。但我明白它的行动,那群堡垒最大的缺点就是速度,尤其对持锤者而言,它的重击充满着冗长且清晰的节奏,那身厚重的板甲藏住了致命伤,却连同那双脚也严密的保护着。
  
  (咚隆!--……咚隆!--……)
  
  就先让他习惯我的模式吧,假如它认为我会白费力气想打掉它的盾或锤矛,那就让它这么想吧。
  
  (咚隆!--……咚锵!--……咚隆!--……)
  
  我们在柱间徘徊良久,对方的攻击不疾不徐,也许那就是它的老练,不强逼也不松懈;它也在等待一个时机,看着敌人到底会闪到什么时候。
  
  (咻--咚隆!--……)
  
  可惜你不够聪明。「吓……啊啊--!」
  
  等它的弓步一开,我便用尽全力朝它的脚窝砍下去,那一击截断了对方的右小腿,骑士虽仰赖大盾而未倒下,不过那是在我抽剑回击对方被前的事情了。它没有流血,我想是因为对方是个活尸,体液早已挥发殆尽的缘故所致,过去我也有过这样子的时光;然而,我见到它的形象也是不确定的,当我给了失衡倒地的骑士最后一击时,随着一阵低闷的哀鸣,剎时,它化为光尘消散,只留下了一颗散发着灰光的蠕动球体以及它的魂魄。
  
  那东西是幻影?不,我知道他曾是真的,然而就这么消失……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不同?
  
  我拾起伯尼斯骑士的遗物,那东西跟灵魂很像,我察觉到那股甜美的温火在其中转动,但不同于路上所见到的那些东西,那颗球体中包含着更多具有生命价值的成份--它曾是个人,同时也是复数的集合体。我想找个值得信任的人问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也许它很重要、也许不是,无论如何,我就先收着吧。
  
  战利品,是这么说的?是的,这是我的战利品。
  
  祭坛上留着一具干尸,那名穿着皮革装甲与战裙的女性,她瑟缩的身姿中带着神圣的气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位女性大概就是伯尼斯骑士口中的圣女吧。是真的吗?她就是那名伯尼斯骑士想守护的人?我不确定,毕竟他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关连性……突然,我感觉到一阵令人不安,回头一看,我的前上方有个衣着怪异的人形,他站在那桶型穹顶下的阁楼,手持三叉杖、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似乎来者不善。
  
  青白色的光芒在杖端汇聚,瞬间,一道光箭飞了过来……那是魔法师们擅长的灵魂箭矢!
  
  (叮铃--噗碰!……)
  
  又一个活尸?但当我翻身闪躲后又再次确认,那名法师早已不见人影。
  
  ---
  
  那是考验,神的考验。我总是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一切的难关都是天降大任的结果,但这点天真的理由丝毫无法说服我。不过,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钟塔就在最上方,我敢打赌,那里一定有个庞然巨兽等着,不过现在我还真不晓得该担心那些怪物、还是藏在怪物身后的谜团。也许刚才的魔法师就是谜团的一部分,毕竟那些家伙总是这样。
  
  要说魔法师的出生,人间最为出名的就是龙学院一派的人马,假使是他们,成为不死人只是更加便于行事,只要是为了求知,那些人甘愿成为恶魔。也许,来到罗德兰的他正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跟那个圣职者一样,想在此处寻得某些特别的东西。
  
  在我的年代,龙学院的领导者是一名叫做伊瑟的人物,但众人皆传闻,从创立至今,操控学院的主脑一直是一只无鳞的白皙古龙,而学院里的成员大多都是帮助祂探求真理的爪牙;当然,我对此深信不疑,尤其是看到熟识的朋友对这个提问支吾结巴的时候,我就肯定了这个谣言必然有些真实性。
  
  「愿……汝……安--息?我想想,是这样写的吗?」我用橘蜡石在地上写下了无用的祈词,意义不明,可是总觉得心情会因此比较好些。
  
  撇开魔法师与这座殿堂下发生的事情,稍微调整了呼吸后,我赶紧跑上了阁楼,不愿让这些杂事乱了步调。通往阁楼的窄小楼梯也堵着一名拿小圆盾的骑士,而除了它之外,我在通往大平台前的走廊窗口也看到了其它群聚的活尸,但那些家伙都不是士兵,至少我看见他们的粗布衣着像个平民,其中有男与女,无智的他们不断地呢喃着祷告词,彷佛期望有个英雄神祇到来,救他们于彷徨恐惧。接着,那些平民一闻到我的魂魄,突然一涌上,他们的贪婪一表无遗,凹陷赤红的干瘪躯体渴望掠夺。
  
  ("祭司大人……")
  
  掠夺……?
  
  ("请……请告诉我……")
  
  走开,不要碰我!
  
  ("赐予我火焰!……生命……")
  
  不要靠过来!可恶的活尸!
  
  ("已经安全了吗?……我们……安全了吗?")
  
  ("大人啊……")
  
  ("我的太阳……")
  
  「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
  
  --真是场屠杀。我以为我习惯了。
  
  很快地,我逃离了现场,好像深怕让人看见一样,等穿过了中堂后我才意识到这里没有任何人,至少没有任何正常的人类存在。
  
  阁楼的空间十分广大,它被几道门格成了数个房间,此时我站在室内廊台,尽管那里能看见楼下的状况,但那无助于我的前进。这里还有人吗?正当我这么想着,穿过木门,我看见那个无窗的小房间有火炬在燃烧,而上头有个牢房,也许有个可怜人被关在那也说不定--抱持着这种玩笑心态,我缓缓走上楼梯……出乎意料,还真的有个人留在这。全副武装的他十分安静地坐在墙边,从那奇异的胸甲来看,那双拥抱着他的手应该是女神菲娜,而那位骑士应该就是菲娜的信徒了。
  
  我俩对望良久,似乎一直期待有个人肯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于是我再度扮演了主动的角色。那可真符合我的形象。「嘿,你好。被关在这?」
  
  他的语气透露着些许嘲弄:「不如你来救我出去吧?」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被关在这。」
  
  「朋友、朋友,你这样就不够厚道了,毕竟我俩都是不死人,又何必去深究彼此的过去呢?」女神骑士不太介意那一点不顺心,也许这段期间让他练成了一副随遇而安的脾气也说不定,可是我从他的言语中听见了一点狡诈。
  
  我把大剑底在地上,身子的重心不自觉地放在上头。「你为什么被关我就不管了,但假如你肯告诉我一些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帮你逃狱。」
  
  「嗔,啰哩叭唆的。我答应你,如果你让我出去,我就给你一份厚礼,这样可以吗?」女神骑士的语气平淡,感觉上好像在进行着一项不重要的交易般。
  
  但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倒直问了:「罗德兰的一切都很奇怪,这我能理解,但到底有没有人来过这?据说有很多不死人前往此处,但整座城却没有残留太多痕迹。」
  
  「呵呵,你问这个问题?你是从哪来的?难道你从没听过罗德兰的一切吗?」全罩头盔下的他正在大笑,似乎是在笑这个问题太愚蠢。不过,后来他稍微打量了一下我,大概看得出只穿一条裤子的狼狈模样怎么样也不像是他那一辈的人物,于是骑士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在地上,人们都说神之国是个不确定的地方,那群贪心的圣职者偶尔也会这么说,并且,它们形容此地"永恒而无限"。天晓得那种神秘兮兮的用语是怎么回事,但大伙都流传着一种观念,那就是每个不死人都会进入不同形式的"新"罗德兰,这一切都是神为了考验我们所做的把戏,所以,先后来到此地的大伙拆到相同却不一样的世界中……你懂吗?我不懂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反正对我而言,这里就是个纸牌赛局,参赛者们各开个的桌,有些人会分在一起,但有些人却不会。」
  
  「就像来到不同的世界?」
  
  「是的,朋友。只是偶尔大伙的赛局会混成一团,就像现在。」他轻声嗤笑了一下,然后催促道:「你的困扰解开了吧?那能否也解开我的困扰呢?」
  
  说到做到,我尽可能不违背诺言。
  
  (锵当!)
  
  虽然没有钥匙,但这扇门的锁头也没想象中的坚固,于是我把它给砸开了。但此举似乎让对方似乎吓了一跳,他抱怨着:「你是从伯尼斯来的吗?野蛮人?」
  
  「但这东西又不是机关锁,他只是个简单的卡榫锁!」
  
  「好吧,无论如何,总算是得救了,」女神骑士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多谈上几句,也许他认为吵这种事会显得他很没风度,「谢谢你,朋友,我叫罗特克雷,请问尊姓大名?」
  
  我老实告诉他:「我忘了。」
  
  「没关系,人总是需要一点秘密,我不介意你多保留点隐私。」他挥挥手,似乎在催促我快点离开,「假如你还打算回到祭祀场,记得来找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罗特克雷还打算坐在那吗?也许我帮不帮他都无所谓,那名投机分子可能本来就在等着同伙也说不定。算了,那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哼--哼哼--)那位骑士哼着歌,似乎十分怡然自得。那到底是什么歌呢?我思考量久,一直到我走出了密室我才弄明白,那是家乡的歌谣。同乡?我可不确定,那位仁兄没有地方口音,他的声音细致而中庸,不沾染任何色彩。这样的人会来自何处呢?或许他本来就不属于任何地方吧?
  
  ---
  
  胡乱打转一番后,我总算找到了一个通往更高处的爬梯。对于没有剑袋的我而言,攀爬梯子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尤其是手持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不得不更加小心地移动,一手拖着武器、一手抓住梯竿,让脚一阶一阶的上去后……唉呀,真是麻烦透顶了。等上到了最高点,我看见那处小木台旁开着一个小门,外头就是教堂的大屋顶,而我的目标就在正前方,一个耸立高塔。
  
  可以想见,有多少人朝着此地而来,他们穿过屋脊,环视着两旁的石像鬼、一步一脚都心怀戒备,那些虚幻的影子彷佛诉说着曾有人在此打斗,挑战与死亡的戏码总是不断上演……此时,我看着地上发光的字样,它告诫着造访者,"务必小心眼前的考验"--看来那是另一个参赛者给的建议,不过,在我之前有多少不死人参与过这场游戏呢?一切真假难辨,有的人可能与我落在同一个世界、有的人则不是,其中又存在着幻象与空壳,各种不可解的状况在此交织……但无论如何,它们都不会是我的伙伴,探询苏醒之钟的不死人都是被孤立的,就如同罗特克雷所言,那是属于不同桌的赛局。
  
  现在,若不是没人抵达终点,那就是终点从来都不存在,我们正走着循环,一趟又一趟,前仆后继地在踏上罗德兰这个死胡同……
  
  管它的,冲了!
  
  「我说到做到,亚斯特拉骑士!」我对着天花板大喊:「别担心!」
  
  去吧,杀它个片甲不留!
  
  风声在昏黄的苍穹下打转,我的耳朵听见了罗德兰微弱的心跳,它穿进耳朵、撼动纷乱的思绪;瓦片没有温度,我的脚掌踏着的是空气一般不冷不热的坚硬石板,沾染着到昨日为止的灰尘、响着太阳落下前的清脆声音。
  
  如果可以,我想从这一跃而下,因为看不见未来、失去人生所有,这副躯体虽是活的,然而却活的没有意义;可是我害怕死亡,恐惧死的形式,不死人终究只是个空壳、灵魂也不过只是任意挥霍的产物,我们的死已经丧失了价值……我恐惧这样的事,找不到理想与救赎,生命的终点只是一具徒留形式的轮廓……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真实了。
  
  不如就让我活在谎言中吧。骑士啊,请原谅我利用了你的梦想,我只是个卑劣的战士,没有崇高的理念、也不敢高攀伟大的使命,我不是你,但请让我伪装成你吧。
  
  (呜--吼--!)
  
  怪物啊,你可终于出现啦!
  
  驻守在塔上圆顶的石像鬼破茧而出,它的翅膀是天上的一片乌云。急速俯冲,石像鬼斑驳着青苔的灰色躯体压碎了瓦片,它的重量令教堂颤抖,手中的钺与尾上的斧头宣示着看门者的威严。骇人的野兽魔像,它如比马车大一倍,组合了犬只与龙形、又被赋予了人类的躯体,那怪物是世人眼中的邪恶之敌,此时则是不死人眼中的死亡关卡。
  
  我在原地严正以待,准备防下它的第一砍;突然,石像鬼爬上没几步后又再度腾空。
  
  (咻唰!)
  
  两振翅膀,它的尾斧勾向前扫出了一道深沟,速度如落山之风。我试着避开攻击,然而倾斜的屋顶让行动困难无比,一个不小心,滑动的屋瓦令双脚失衡--
  
  (磅锵!唰锵!)
  
  青铜大钺在转眼间袭来,我赶紧翻动身躯好回避前端的利刃,除去了拦腰之劫,接着却只能拼死接下对方的横扫。屋顶陷落了几厘米,倾斜的剑身卸掉了些许正面冲击,但我仍必须承受攻击的重量。这里不利于我战斗,不能随意奔跑、也无法尽力闪躲,石像鬼占尽了优势,而我却只能拿着一片铁块当盾牌。
  
  (啪--啪--)(咻唰!磅锵!)
  
  哈--……没关系,就算没得移动,我应该也能想出的法子。法子……有什么好办法呢?
  
  (磅锵!磅锵!磅锵!)
  
  拜托,烂脑袋,快给个好方法。
  
  (磅锵!磅锵!磅锵!)
  
  哈,我知道了!一开始我就该这么作!现在只差个好时机……
  
  (咻--!磅锵当!)
  
  --我被尾斧扫飞了出去,身子随滑落的瓦片不断下滑,隆隆声响正倒数着坠落的时间;剎那,翻了几圈,想藉此缓冲下滑的速度--一个起身,我靠大剑止住了危机,我与石像鬼终于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它要来了,那讨厌的飞行……没关系,我在这等着。
  
  (咻--!)
  
  「吓啊--!」去死吧,烂尾巴!
  
  (呜吼--!)
  
  肚子露出啰,混蛋!
  
  (呜……吼吼--!)
  
  它是血肉之躯,然而外皮却是石头跟铁组成的,刚才我靠着它的甩力截断了尾巴,但光凭一己之力,我无法一次砍透对方的身躯--此时,石像鬼又飞了起来,没了尾斧的它更加灵活地应用手中的钺,那双残破的双翼虽无法提供长久的升力,但这也足以让我手忙脚乱。不如让我帮你修剪一下翅膀,好吗?
  
  (锵咚--!)
  
  这就对了,现在我们才算的上是一对一……你在开玩笑是吧?我的眼角余光扫视到另一只石像鬼的登场,它缓缓走来,看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真谢谢你又提醒了我一次何谓"公平"。
  
  但我比较喜欢我所想象的公平,你懂吗?
  
  (锵!锵!)
  
  让我帮你开通风口吧。
  
  「吓……啊……啊--!」
  
  你了解吗?一次一个,老兄,这就是公平!要是这一剑还没办法了结你,我干脆跳楼算了。
  
  (呜吼--……哦呜……)
  
  赞啦!就剩你了,现在就剩你了,石头老弟。
  
  脱开倾倒的巨兽,它沉沉地躺在血泊中,然而我的胜利没持续多久,眼下,我看见另一只石像鬼的嘴巴发出了橘色的光辉,剎时,火焰随怒号窜出,那是它最脆弱的时刻,但再怎么弱,我也得想办法冲过去才行;飞秒间,脑袋的判断要我躲在怪物的尸体后,此时炙热的火焰在两旁蒸腾翻滚,土褐色的屋顶染上了乌黑的炭迹,唯独石头怪的皮肉没有燃烧,它依然冰冷如铁。对方的吐息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当攻击告一段落,我掷出了匕首好打断对方的注意力;同一时间,我冲了上去,舍命朝着石像庞大的身躯迈进。
  
  (吼----)
  
  炙热、猛烈的啃食与撕扯,气流在我的左身流窜,烧去斗志的火焰令皮肤变得通红……可是我总算是来到了它的侧身。与刚才不同,现在的贴近战是我的机会,面对那只残缺的喷火石像鬼,防住了火焰后,我们这下可真的算是公平竞争了。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它的钺击沉重,可是对方不懂的防御、身躯也不如前只一那样覆盖铁甲,也许它仅仅是个会喷火的失败品,庞大而脆弱;然而要是它的兄弟还在,我想我肯定早已命丧黄泉。
  
  其实现在也差不多了。又一次碎骨、又一次燃烧,我跪在那庞大的尸体面前气喘如牛……不知怎么的,我可怜起了这头满是缺陷的怪物。
  
  「……呼喝……呼喝……但那就是我们的命运……」对在这的所有敌人都一样,这是不可避免的命运,一来一往,我们都只是试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多么多愁善感?哈哈……前辈,也许不是因为性格,我只是……老得有些变调了。
  
  去吧,打响你的大钟,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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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何日,罗德兰的钟声再度响起。那是多少年来的第一次、又是多少次中的其中一次?贯穿神之居所的清澈巨响平凡无奇,一如曾经有过的日子,白教的敲钟人为此地的居民报上时间,清晨、傍晚、以及所有垄罩在信仰余晖下时光,然后,听见声音的百姓会抬头看看天空,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边感谢神明为世间带来了稳定与安详。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这种平凡在永昼的罗德兰是如此神圣,超越了时间的意义;然而它又是如此讽刺,藐视了时间的价值。
  
  此时此刻,在那小小的钟楼圆顶下,有个男人正为敲响了大钟而欣喜若狂,他高喊、他吼叫,接着,他跪倒在地,不知为何而哭泣。那个人曾说自己不会哭,因为活尸的身躯是没有眼泪的;然而,现在他是个人类,拥有所有活人都有的喜怒哀乐--为生存喜悦、为死亡恐惧、为前进迷网、为失去而忧郁懊悔,于是他哭泣,将埋藏于百年岁月中的恐慌与虚无诉诸天际。那位无名的不死人是第一钟的敲钟人,在那小小的圆顶,小小的、孤独的世界中,他终于找到了一点虚幻的火光,好支持自己不再逃避不死人的使命。
  
  事情就是如此。
  
  那是开始,亦是无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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